长老布置的符术课业太难了,每日睁眼我就看见符文在眼前飘啊飘,绕啊绕,怎么也不进脑袋瓜里!学不会,根本学不会!”
“何为符术?”
“阿姒想学符术?甚好甚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同受苦的亲姐妹!”秦泠泠抓起她的手狠狠摇晃,“那么阿姒是什么灵元?”
“风灵。”
“竟和时起长老一样,难怪我一看阿姒就像个符师!你知道吗?我每天画的都是给伙房烧菜用的火符,辛辛苦苦画一天,一道菜就没了!
哎呀不说这些伤心事,学符术得交一张符纸以示能力,本灵元初阶即可。这样吧,下午不用去学殿,我先送你去思意殿找长老们,再去藏书阁给你找本风符书,阿姒你就随意绘一张好了!”
“嗯,多谢。”
* * * * * *
未时过半,“砰”地一声。
“阿姒!快起床!睡过头了!”
秦泠泠疯狂拍打焚姒的房门,坐在地上使劲把脚塞进鞋里,穿好一只的间隙用手肘顶顶门,“别睡了!快起来!谛及长老要吃人了!”
焚姒穿好鞋,磕磕巴巴跌去门前,边穿外衣边开门,“走!”
“你的头发!”
焚姒随便抹了两下,“行了!”
……
两人匆忙赶到思意殿外,秦泠泠伸手将焚姒翘起的碎发往下按了按,“一会进去避着人走,千万小心别被人发现了!要是长老问起来你就推到我身上,说是我记错了时辰。”
“为什么?”
“哎呀,没事的,阿姒不用担心我,看在秦家的面子上长老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记得千万小心谛及长老,他那破脾气又臭又硬,看谁都不顺眼,要是被他抓到把柄定要挨训!”
“可是我……”
“别你啊我的了,”秦泠泠将焚姒转了个身推到门前,“总之阿姒就听我的准没错!”
她轻推开门,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见附近没人,一把将焚姒塞了进去, “趁现在没人赶紧去吧,我拿到风符书就来找你!”
说罢摆手催促焚姒快走,顺势将门带上。
焚姒望着大门没动,心想自己和秦泠泠不过初识,对方竟这样替她着想,真是个大善人。
她回身看了看周围的路,低着头疾步往里走。
得想办法下一趟山。
古籍可能掉在昨晚醒来的地方,若去晚了被人捡走,再想拿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她低头思索着下山办法,正在神游中,迎面撞进来人怀里,下意识先道歉:“抱歉。”
余光瞥见此人身着棕红色的暗纹腰封,宽大的墨色长袍上绣有金丝纹饰。周身萦绕着皂角气与树脂香,似乎还有丝淡淡的日晒青草味道。
——她的嗅觉非常灵敏,季糾总说她是狗鼻子。
那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借过。”焚姒没有抬头,往旁边跨出一步。
被撞的男子侧身让出道路,注视顶着一头乱发歪歪扭扭离去的人,笑了笑,抬手捋平衣襟,转回身继续向前走。
数米开外,心不在焉的焚姒猛然清醒,止住脚步。
不对啊?她低头走路没看见迎面来人,方才那人没有避开,难道是仰头走路也没看见她?不穿宗院的素色外衣,反而一身玄衣打扮,该不会是贼人吧?
焚姒转身,只捕捉到在拐角一闪而过的修长侧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什么也没看见!”
* * * * * *
藏书阁位于离贡山东南方向的子箕山,大约是主峰一半的高度。整座山只在半山腰的山脊处有一丈高的石门,内部全是藏书阁的空间。
虽名为“藏书阁”,但法器、符纸和丹药也一并存储在内,禁书邪法也不少,不熟悉布局的人找起东西来相当麻烦。
“明明记得就是这里,怎么回事?”
秦泠泠看着两边书架上的食谱,心想早知道方才进门就应该先走左边!
“哟,这不是秦大小姐吗?”
听到这个声音,秦泠泠浑身一僵。
她怎么也在这里!
……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人这一生难免遇到几个狐朋狗友,最好的结局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坏的结局就是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秦泠泠还记得自己刚到离贡宗那天,母亲坐在山脚的马车里哭得两眼通红,一张手帕湿的能拧出水。父亲在前方和时起长老聊得热火朝天,仔仔细细询问山上的生活情况,吩咐身旁的管家李叔一一记下。而她的好大哥在后方清点物资,和谛及长老对接完有序运往山上。
一里长的物资队伍,宗院的弟子自发来帮忙,很快就分配落实到各个园。
那日以后时常有人带着笑脸来,话里话外尽是为钱财困扰之事。
彼时秦泠泠不过十五六岁,平时衣食无忧花钱如流水,在家也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哪知道世上原来有种情谊是基于金钱之上、摇摇欲坠的假面人皮。
她一直以为自己人缘好,直到有天听见那些“朋友”在背后说她是人傻钱多的下贱坯子,才明白世上原来有种伪善之人,笑里藏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