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是啊,交换名字后我们就是朋友啦——我是萩原研二,请多指教,集。”】
宿舍内原本僵持的气氛烟消云散,但更多人的关注点或许是在神宫寺集之前的那句话。今天下午在门外的果然是你……都被人找上门来了,萩原研二听到了什么,而神宫寺集又在和谁讲什么机密?
【班长说,绝对不会有人死的。】
镜头定格在苦笑着分开两边的人身上,旁边写出的名字是伊达航。回忆里的光线又暗淡了下来,年轻的警校生们沿着明明暗暗的街道向前,只有走在最前面的萩原身边围绕着妹子们的嬉闹,神宫寺集逼视着诸伏景光的眼睛,高大的青年一巴掌拍在后者背上,爽朗的笑容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这可是你教我的,有问题一定要和朋友们说出来,不能藏在心底,不是吗?”
“可是……这是我自己……不想牵扯别人!”
“放心,我们可是要一起当警察的人——绝对不会有人死的!”】
降谷零无声地勾了勾嘴角,这句话他当年同样也听过,只不过是被罚扫浴室时罢了……可如果影片是段真实的回忆,那这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的过去?
然而最初的那几句话让他无法忘怀那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阵平和零哪天能不对着干,我愿给那天颁一个神宫寺□□。】
这回是左右对半的公平镜头,一副要当场来盘拳皇的架势,照片里互相扒拉的两个人旁边都浮现出了名字,松田阵平与降谷零——而其中一个陌生的名字下,代表着的脸却是大部分人都认识的。
镜头里的两个人暂时还算安生,只不过抱着电动手柄厮杀得难解难分。但下一秒猛地站起来的松田不小心勾到了总电线,屏幕瞬间黑了下去,原本就濒临胜负的局面变成了无人知晓的结局——于是照片里的鸡飞狗跳发生了,摁下延时摄影匆匆跑向混乱的摄影师只在边缘露出半张脸。
萩原研二第一个笑了出来,反正禁言时没有声音,不远处的小阵平根本揍不到他——
而新的声音忽然出现。
【“还能看见吗?”】
看见什么?液体倒入玻璃杯,吞咽的声音,镜头久久定格在那张照片上,多么辉煌的六月。
【“要是还看的见,下回我该给你药量加倍了。”】
一个少年自言自语般地定夺,没有任何神宫寺集的声音。一丝一毫都不存在。
这句话就像个开关,不知道刺激到了哪一点,屏幕上瞬间出现了新的变化——萩原研二的脸从照片上刹那间消失,空白的模型,被遗忘的面容。所有人一时间失声。
小巷里最后一声惨叫突兀终止,即使不远处就是天光大亮的人间,昏暗的镜头里留着半长发的男人歪着脑袋看他,上膛时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些微的好奇与困惑,杀气缓缓渗出屏幕,前来接头交易的人捏死了枪柄。
【“你是谁?”】
他们异口同声地发问。
【“潘德林。”“赤鬼。”】
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第二次闪回照片时松田阵平的位置只剩一片焦痕,狂风大作的海岸边,拆弹警察顶着淹没世界的黑雨摁下了起爆,爆炸与火光掀飞了一整个码头的船队,金属洪流从身后消失,他插着兜离开,转头却有辆白色的马自达在等候。
【“就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第三次闪回,照片已变得陈旧而破碎,原本打闹中诸伏景光正伸手阻拦,但此刻一条又一条的伤疤开始浮现在那截露出的手腕上,慢条斯理,连绵不绝,蜈蚣般丑陋的痕迹。
撑在洗漱台上的人迷惘地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神在暴怒与游离中跳跃,他不记得,但他不应该不记得,他怎么可以忘记,他忘记了什么……盥漱间的门口多出一个人影,金发女人吐出一朵云雾后调笑着发问,布伦尼文,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樱屋敷响。”】
不,等等,这是错误回答……我是谁,什么错误回答……他们成功了?
不,不,绝不能……诸伏景光在惊恐地第一瞬间抓住旁边的刮胡刀。
第四次闪回,伊达航被涂上拙劣的黑白,恶劣地与遗照十分相配,一段刹车声终结了一切,那个总是操心着每个同期的人失去了曾经所有可以操心的人,而现在,他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休息?
飞来横祸的追悼会上,哭泣的声音无法自抑,有个金发男人在围墙外默默聆听,来间娜塔莉在灵堂上崩溃地流泪,随后镜头一转,美丽而年轻的女人在房间里恍惚着站上凳子……她最后一次喃喃自语,都结束了吗。
【“你在哪里做什么呢?偶尔也联系一下我啊!”】
第五次闪回,结果如预期般麻木地到来,照片里降谷零的部分直接被剪刀剪去,而现实中他们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神宫寺集——二十九岁的退役警官垂下被命令击毙波本的手,电话里的人允诺着表彰,周围的人在为胜利欢呼,又是一年早春,樱吹雪掩去了血迹和金发。
疯狂?疯狂!多么疯狂的世界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哭着挂断了电话。
【“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