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哗然。
这可是当众认定了严绍庭是日后天下心学正统!
严绍庭立即躬身举臂,面朝一众老夫子,颔首作揖。
随即。
他起身环顾左右,以及在场的所有人。
严绍庭面带笑容,高声道:“严某年少,于经学不过是末学后生,今日得诸位老夫子肯定,贤达赞扬,又有我中原诸生传颂,严某情难再抑,得诗一首,愿赠我中原汉家诸生以壮志。”
又有诗文一首!
随着严绍庭开口表明意思,在场的气氛顿时更上一层楼。
原本天下人只知道严绍庭治国有道,从不觉得他能在圣贤文章和经学诗词上能有什么造诣。
但今日这篇沁园春·雪,却足以表明这位严少保是才学经纬之辈。
如今竟然又得一篇诗文。
无人不是面露期待。
那些个年轻的学子们更是高呼了起来。
严绍庭处变不惊,待现场呼声渐渐平息,方才开口出声。
“我朝历有二百载,国家正值革故鼎新之际,自先帝始,今上承袭,中枢用力,嘉隆新政遂开。”
“凡天下之事,严某以为当守礼法,尊圣贤教化,顺势顺时变动,天下文章万万,却代有才气现。秦皇汉武作古,唐宗宋祖成空,圣人之下无不变,一国一朝,当以变求生。”
“严某今日作诗,只为壮今人之志,若天下诸贤达不弃,严某愿为新政马前卒,为社稷牵马执蹬,愿以严某百斤凡躯,促天下才人泉涌为国。”
这是说明作诗的本意,也算得上是明志。
在场的夫子们、士林贤达以及那些学子们,尽是点头赞许。
这时候,严绍庭方才真正开口诵读起书文来。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头一句出口,现场尽数哗变,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是儒家子弟,都是饱读诗书,自然明白李杜的才华和地位。
而严绍庭开口竟然说李杜的诗篇已经不新鲜了。
这等口气,可是不小!
然而严绍庭却巍然不动,继续高声诵读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尾句一出。不等众人反应。
严绍庭已经是朝着众人躬身作揖:“严某不才,愿以此篇献于天下同辈。”
一切的议论声停息下来。
等到人们开始明白严绍庭这是用诗文来侧面再次解读前面那篇词文的时候。
众人双目巡视。
却发现严绍庭已经不知所踪。
聂豹等人则是满脸无奈的看着书院的大门,哭笑不得的摇着头。
众人也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口哨声此起彼伏。
更有胆大的冲着书院里喊叫了起来。
“学生祝少保早日再为严氏开枝散叶!”
“若少保体感疲惫,学生家中还有秘方,可助力少保。”
“……”
“兄台!细说秘方助力!”
“某不才,愿以百两求得秘方。”
随着严绍庭消失,众人也想起补词前他说的那番戏言,纷纷调侃了起来,而话题也是越来越偏。
不过。
严绍庭今日所作一词一诗,却已经是深入人心,想来不久之后也定然能传唱天下。
而这一词一诗,也如同春风一般,拂过所有心向新政身在新党的人身上,浸入人心,明志壮胆。
……
会极门东侧外的文渊阁内。
永远都是分外安静。
然而,宫外的热闹事也到底是经由那些年轻的中书舍人传了进来。
又是一日内阁阁议。
高拱安坐内阁头把交椅,手中端着一杯今年的春茶,细细品茗。
余下众人则是依次就座,思量着军国大事。
而作为次辅的袁炜,则是在喝了一口茶后,摇头晃脑的点评起来:“昨日润物在昌平这一词一诗,当真是做得好啊,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说话间,袁阁老打眼瞥向对面的李春芳。
只见李春芳的脸色稍显阴沉。
而他越是这样,袁炜脸上的笑容便越发浓郁灿烂。
这就是好诗好词好文章的作用和影响力。
仅仅是一夜之间,严绍庭昨日在昌平书院所作的诗词,就已经传遍京师内外,所有人都在传唱点评议论。
这对清流旧党可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什么叫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见今朝?
这不就是在说清流旧党已经是俱往矣,而新政新党才是今朝风流。
李春芳的脸色能好才怪。
位列内阁的赵贞吉和胡宗宪两人则是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他俩过去在东南便多有往来,算得上是故交。
如今俩人入阁也都是因为严家。
说起来,他俩可是内阁中枢里旗帜鲜明的新党分子。
俩人对视一眼,便默契的看向了首辅。
高拱却是面色平静,不显山也不露水。
可他心里却早已是分外纠结犹豫。
要说严绍庭所作诗词好不好?
那当然是极好的。
近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