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上一眼。李岘祺已穿戴整齐,悠然站在门外,见到她后递一杯咖啡过来。
施嘉莉接过咖啡杯,杯沿抵在唇上,眼神却瞧着他。他今日奇怪得很,还没出门呢,鼻梁上却架了一副西洋墨镜。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定是没怀好意。
“你在屋子里戴墨镜?"施嘉莉径直问出口了。李岘祺没答,从动作来看,似乎也在细细打量她。顿了顿,他一本正经问道:“你昨晚没睡好么?”
能睡好才怪呢。
施嘉莉淡淡瞥开眼去,抿一口咖啡。
“那我就放心了。"李岘祺将她的举动视为默认,唇角扬起,“我整夜没睡,怕你看出来笑话我。”
说着,他把墨镜摘了。
施嘉莉诧异地望过去,果真在他眼下发现两圈淡淡乌青。“你…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忍不住开口。这下轮到他将目光移开,皱皱鼻子,口吻浅淡道:“昨晚做那种事,我也是第一回好不好。”
施嘉莉额角突突地跳,无言以对。
昨晚她才在心里把他编排成一个城府深密的坏蛋,现在他做出这副纯情样子是给谁看?
装的,十有八九是装的。
可当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到他耳朵上,竞发现那里薄红一片。这下施嘉莉彻底晕头转向了。她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塞回李岘祺手上,转身回屋关上了门:“我换身衣裳。”因为实在看不透他,施嘉莉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回避他。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若非必要,不再主动跟他说话。李岘祺那样敏觉,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儿,却也没说什么,只经常将一双眼睛投落在她身上,而后长睫覆下,像是陷入沉思。
在医院里住了四天,凌瑜的情绪控制得都很不错,虽不如健康的人那般灵敏,却也能正常给出一些反应。老医生道,再最后观察一天,若能维持这个状态,便可出院,后续的治疗可以在家中完成。施嘉莉很高兴,又以防患于未然为由,为母亲约下一个全身的检查。结果更是令人欣喜,没有染上什么脏病,除却精神上的紊乱,其他都健康。可她随后又陷入忧虑。做全身检查的事容易找借口搪塞,父亲的秘密又该如何向母亲交待呢?或者是……到底要不要交待呢?又是一件无比棘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