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方远眺望远处,“这样也好,他一直想找到家人,希望他能早日如愿吧。”
“哥,不是说他被家人抛弃了吗?,既是这样,为何去寻?”
村里人爱扯闲话,方晚玉曾经听到过一两句,而往往聊起方水生的身世,方小溪也会被他扯出来,指点个一二才甘心。
只因他们都被家人抛弃了。
方水生是在八岁被扔的,而方小溪,从出生后,被人扔到了方家村的田野间。
从身世来看,不知道谁比谁,更惨烈些,又更幸运些。
“阿爹说过,他不是被抛弃的。”
遥远的记忆被唤醒,仿佛是昨日发生一般。
那个时候,方水生八岁,一觉睡醒,阿爹阿娘,还有弟弟,全都不见了,他从村头哭到村尾。
方文海心疼他,把方水生带回了家里。
为了转移方水生的注意力,阿爹让自己带着他读书写字,可他不乐意,天天跟着方文海屁股后面,去到田间给他帮忙。
有一次,村人拿方水生打趣,说他被爹娘抛弃了,只要弟弟不要哥哥,他哭了很久。
方文海告诉他,他不是被抛弃的,是弟弟不见了,爹娘是去寻弟弟了。
方水生只听方文海的话,这么多年,一直坚信爹娘只是还没找到弟弟,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家。
方晚玉听完,泼了一盆冷水。
“肯定是抛弃的,他们完全可以一家人去找,或者留一个人在家,要么就经常回来看看,不至于留个半大的孩子,消失这么多年。”
“我也不知道。”方远叹息,“这是他多年的执念,也许他去找答案了,也许是不愿意留在方家村,继续等下去。”
他和方水生不仅是同村人,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对于他的决定,虽然愁绪万千,但也支持。
“帮不了他,只求他此行,一路顺遂。”
方晚玉继续摘野菜,方水生的离去,有遗憾,也有惋惜。
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家,喝一口充实热乎的野菜粥。
夜晚,俩兄妹在逗兔子玩,听到入口处有沙沙作响的声音。
方文海一个激灵,抄起身边的棒槌,“什么人?”
“文海叔,是我。”方小溪的声音传来。
方晚玉一听是她,扔了兔子跑过来。
方小溪的身影从夜色中渐渐显形。
“这大晚上的,你过来干嘛?”方晚玉不解,“都是石头,你也不怕摔伤。”
方小溪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给你们的,我怕白天被人发现。”
方晚玉接过包裹,打开时看到里面的肉干,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鳅鱼干!”方晚玉兴奋地小声喊道,“我就知道你有好东西。”
鳅鱼干表面还有些血渍,湿润润的,看来是刚晒不久。
满满一大包,足够他们一家人吃上大半个月了。
李秋华欣喜,说话结结巴巴的,“小溪,你给我们这么多,那你们呢?”
方小溪脸色淡然,“我家还有。”
“好,婶今天借你一包鳅鱼干,到时候一定还你,谢谢你,还有你阿爹。”
“你们以前帮了我阿爹挺多,我阿爹说做人不能昧了良心,这是给的,不是借。”方小溪说这些矫情话,像烫嘴一般,语速又快又急。
她不自在地撇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
方文海:“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文海叔,这山谷没什么可怕的东西。”
方小溪说罢,立马跑了,方文海想追都追不上。
“福伯教出来的孩子,是个明事理的。”李秋华眼含泪水,“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何花那般,是人是鬼,我都记下了。”
李秋华宝贝似的抱住鳅鱼干,想要藏好,刚一个转身,看到石头后方伸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她当即吓得一个惊叫,怀里的鳅鱼干散落了一地。
“我说,阳哥儿,你躲在那做什么,想吓死婶儿啊。”
方阳阳年仅五岁,正虎头虎脑地往方小溪离去的方向看,身后没人了才走过来。
他手里也带了一包东西,语气活泼可爱,“阿娘让我带过来给婶的。”
“你阿娘?”李秋华不敢相信。
方阳阳是二毛的孙子,谁不知道二毛和何花是一类人,刻薄尖酸,连儿子的性格,几乎也与方成材别无两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亲戚呢。
李秋华不喜二毛一家,便很少接触,连带他儿媳妇,也没见过几次面,话更是没说过两句。
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能给她送来一大包面饼。
李秋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方晚玉怕面饼没了,赶忙从方阳阳的手上拿过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