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刀的阴魂并未常物,阳火旺盛之人都不敢触碰。
可中年人的阳火不知旺盛到了何等地步,压得阴魂不敢造次。
阴魂传出空灵的嘶吼:“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中年人不理他,随手一捏,阴魂骤然消散,惊恐的嘶吼被风吹得渐行渐远。
“水府陈照……你是陈照!我不甘!我不甘……”
那道魂音完全散去后,于家的人面如死灰。
后巫的人或许不知陈照是何人,可于家却是如雷贯耳。
水府上一代大门长,昔年威震大河滩之人,整条大河的王!
于家的人像见了鬼一般头也不回地溃逃,后巫虽彪悍,可这中年人一招便将长老斩杀,他们深知不是对手,只得暂做逃离。
陈照并未追赶,刘远年与吴英面面齐齐跪下:“老门长!”
“起来。”陈照将两人扶起,望着刘远年的眼中再现慈爱:“扛起这般重的担子,孩子,你苦了。”
刘远年忍不住夺眶的泪水:“老门长,我爹……”
“不必说,我都晓得,莫哭。”陈照为他抹去泪花:“先走。”
三人找了个僻静的破庙休养,水府老门长再现河滩的事应该已经传开了,后巫跟于家收敛了许多,刘远年的伤势也逐渐好转。
陈照时常立在破庙旁的山头上,像一株崖柏凝望着远处的大河,一站便是几个时辰。
两日后,吴英离开了,去通知分散各地的水府众人过来,只剩了刘远年和陈照两人。
“有些事毕竟隐秘,眼下无人,我便知会你。”
吴英走后,陈照终于开口了。
吴英虽也是青门人,可有些事是大门长才能晓得的绝密。
“您要说的……”
“不错,便是我与你父亲去往南边之事。”
当年他在鹤家楼封住了一只女鬼,之后便与刘先去了南边,这一走再无音讯。
刘远年打开过那五口箱子,里边却空空如也。
“那些东西被我取走了,里边不是那个女人的尸体。”陈照沉沉道:“是一条龙一条白龙。”
龙?!
刘远年如遭棒喝!
这世间当真存在那种神话之物?会不会是看错了?
“的确是条白龙。”陈照又道:“龙尸被分碎,神魂已然退走,可尸骸却并未死去。”
刘远年无法遏制心中惊异。
龙乃华夏图腾、天子象征,不管正邪皆为神物可即便是神物,被分尸后尸骸也不亡便是奇了。
陈照说,那五口箱子并非河滩之物,他早年闯南走北见过些世面,晓得那是南疆巫蛊之物,而那具龙尸极不寻常,必定与大河有关,他为探清究竟,便取出龙尸与刘先去往了南疆。
当年大乱并未真正到来,后巫未现,于家跟总盘蛰伏,并还有些水府老辈镇河,河滩还算太平,因此他们就去了南方,本想数月便回,不料出了祸事。
“那具龙尸活了,我与你爹被它困死在一个山涧里,过了好些年,才有几个也在找那具龙尸的人把我们救了。”陈照又盯着刘远年:“那几人长得与你一模一样,想必你已见过了。”
刘远年点头,长得很像他的人便是青背与双目,在暗中屠了不少后巫跟于家的人。因为长相一样,河滩上的人都认为是他干的。
“那具龙尸呢?”
刘远年心中已然摸清了一些,却还想问问。
“早些年飞走了,否则我们出不来。”陈照长叹一声:“你爹与那几个人先回了河滩,我留在南疆继续查那几口箱子的来历,可惜一无所获。不过我想,那具龙尸便是那祸乱大河的神邪了。”
这便说明,后巫先祖白清云非但是一尊神祇,还是一条龙!
刘远年的命魂镜并未完全唤醒,很多事情细细碎碎,他也看不明白。
杀掉白清云的是谁?为何不销毁白清云的尸骸,而是镇在鹤家楼的枯井中?
迷雾一重又一重,可陈照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或许有些事已经彻底消散在历史长河中,只有白清云自己才晓得。
刘远年很想知道那五口箱子的来历,可眼下那不是重点,只得作罢。
陈照还透露出了一件事。
他让刘远年小心一个名为改元天教的组织,并将当初引魂一事悉数告知。
这些年下来,他总觉得大河滩的动乱是人为制造的一盘棋,布局者恐怕就是神秘至极的改元天教。
但那只是猜测,究竟是不是谁也说不清。
“门长,我们真能扛住结果?”
刘远年心中无底。
这句话他从未与人说过,可在陈照面前,他不想隐瞒。
“能。”陈年点点头,望着刘远年,不容置疑:“只要你在,水府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