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尽量跑着树下,但水泥地面低洼还是打湿了鞋。 站在公交车站,放下书包将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坐上了去往医院的公交车。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窗户挂满雨痕,看不清人影。她坐在最后一排,将书包放在腿上,脚下的帆布鞋浸水传来不适,微微将脚往进收了收。 她没有告诉唐映茹她今天去医院的事情,这两天他们下了班就往医院跑,偶尔回来一趟也是在深夜,她也不知道。 每次都来不及问,也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市医院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一道机械的女声响起。 她收起思绪,背上书包起身。 “不好意思,让一让。” “不好意思,让一让。” 车上的人拥挤在过道里,堵住了下车的门口,从最后一排很艰难的往出走。 半响终于从拥挤的人群里走了出来,她才松了一下气。刚下车迎面而来一股冷风,打了一个冷战,激起了胳膊上的汗毛。 雨还没有停,但变成了毛毛细雨。宋知岁用双手遮住额头,走进医院。 医院的大厅没有因为下雨而阻挡病患,踉踉跄跄的顺着指标牌,才找到住院部。问了护士站知道了奶奶的病房号。 将自己的名字登记之后,准备去乘电梯。 还没等自己跑过去,电梯便已经上去。只好等下一趟,可是电梯迟迟不见下来。想到奶奶的病房在五层,索性爬楼梯。 一层又一层,宋知岁体力不好,到了四层已经没了力气。她扶着栏杆歇了一口气,再继续往上爬。 最后一层,胜利在望。她爬了半层,转角处却看到了两个身影。没有看清面目,见两人在楼梯间说话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她静静地等在那里,听声音好像是爸爸。 宋江国的身影转了过来,她看清了样子。他们俩在这干什么?心里不免有些疑惑。等着接下来的的谈话。 “刚才你凭什么向妈发火?” “哼,我这几天忙前忙后照顾她,她连个好脸色都不给,要不是因为岁岁,我至于受这份气吗?” “我妈都住院了,你就不能稍微顺着她。” “还有你宋江国,你就连点骨气都没有,我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我没骨气。那好呀,我们明天就去离婚,正好遂了你的愿。” “离就离,我正好脱离苦海。” 宋知岁双手捂着嘴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眼角的泪珠不受控制一般往外涌,一点也收不住。 在他们眼里原来自己是累赘,打着她的名义在这里勉强,名存实亡的家庭意义在哪里。 她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为何要勉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只记得外面的冷风刮得很大,淅沥沥的雨打到衣服上,侵入身体里面,像雄狮的利爪一样挠着身躯。 外面陌生的人群,经过的人脸上或喜或悲她都无法感知。 早已湿透的鞋子没了顾忌,一脚踩进水洼里,发潮的衣服,额头沾湿的碎发,充满了狼狈。 出了医院,站在公交车站,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她不知道该去哪,反正不想回家。 她想她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从书包里面掏出手机,用手擦了擦屏幕,看到通讯录里的名字打了过去。 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却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嘟…嘟…嘟”听筒里面传来冷淡的声音。 江别正坐在KTV里面喝酒,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坐到旁边的杨浩正看到了,附在耳边“江爷,你电话响了。” 他微微仰起头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 —小没良心的— 轻声一笑,怎么突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了。拿起手机出了包厢门,隔绝了里面聒噪的音乐声。 靠在墙上按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他想听听宋知岁先向他开口,等半天没有听见声音,开始觉得不对劲。 “喂?”他没有忍住。 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是那个让人光听声音就缱绻的声音。宋知岁原本只是想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就好,可当她听到声音之后便再也忍不住。 一股委屈涌了上来。 淡淡的抽泣声传入耳朵,他的心脏揪了一下,漆黑的眸底闪烁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