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退至安全之处,奈何伙伴与敌人紧紧缠斗,难以找到出手时机。
裴雁晚再度跃起,以酒馆屋顶作发力点,在空中做二次起跳,她的速度极快,旁人根本未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时,明心剑已指向逐星肩头:“留着你也是个祸害。”
“呃啊——!!!”逐星痛苦得大叫一声,他的右肩经脉,竟被硬生生挑断!但凡裴雁晚再往前递一寸剑,断的便是他的喉管!
再去看那罪魁祸首,她已调整好仪态稳稳落地,身姿轻盈如蝶,甚至有余力破开诡剑与小琴魔的合力进攻。未能一招杀死逐星,裴雁晚面色略有不虞,不过方才她转圜及时,废了逐星右臂,也算有所收获。
诡剑以“诡”著称,奈何她引以为傲的百变剑招,在裴雁晚眼中竟那样纯稚简单、不堪一提。她心底发怵,深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穿,出剑远不如先前果决。
改持□□清霜仍在不远处寻觅时机,裴雁晚趁诡剑分心的时刻,箭步扑向酒馆柜台,先将鸿书剑抛向半空,再一把捞起砚台向清霜的手腕掷去,随后及时接住下落的鸿书,动作行云流水。
清霜的长鞭已断,她躲过破空袭来的砚台,终于明白了义父为何会让他们姐弟四人一同前来诛杀裴雁晚。她抹了一把湿淋淋的脸庞,怒吼道:“难不成你还能分身吗!”
弓弩疾如闪电,赫然瞄准柜台后探头探脑的一名老妇,裴雁晚怒喝“无耻”,立即去追那枚致命的倒刺弩箭。
弩箭啪嗒断成两截,未伤及老妇,诡剑却瞅准时机,挥剑欲断裴雁晚右臂。
“嘶——”裴雁晚身法卓越,及时闪身,故而这一剑未能断她手臂,却也结结实实地割了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她来不及喊痛,在匆匆化解诡剑的进攻后便,将视线落在手持□□清霜身上。
许是清霜不知这明心剑素有缴人武器的癖好,双手握得并不紧,裴雁晚只不过一脚猛踢,黑色弓弩便从清霜手上飞出,砸在墙上碎成两半。
清霜错愕地骂了句脏话,此时她与逐星暂时失去战斗能力,场上还剩最为难缠的小琴魔与诡剑。
被挑断右臂筋脉的逐星见未能致裴雁晚与自己一个下场,气得垂足顿胸,他右臂已废,左手从未练习过如何使用流星锤,已然是个帮不上忙的废人。
他欲寻找出裴雁晚的破绽,却惊恐地发现此人不仅进攻凌厉,防守也近乎水泄不通,难以伤她分毫。
小琴魔心急如焚,平静如水的脸上有了异样。
曲子变了!
琴声一阵高过一阵,而裴雁晚特意封住的心脉终于被琴声攻破,她的眼前闪过白光,顿时头疼欲裂。
“正是现在!”折损两名同伴后,气急败坏的小琴魔怒喝一声,以最致命的剑招捅向裴雁晚腰侧。
剑刃割破衣料,裴雁晚捂着腰腹单膝跪地,她死死咬着牙关,这一剑结结实实,若非她闪躲及时,已被捅了个对穿。
她依靠明心支撑身体,脸色煞白:“不愧是小琴魔。”
小琴魔将明心一把夺过,拧眉打量:“或许我该说不愧是澄意山庄,能寻到如此上乘的玄铁。”
“明心值得称赞的地方也只有材料而已。”裴雁晚咳嗽两声,将血刃峰四人冷冷扫过,“我铸剑的技艺相当平平。”
怎么可能?小琴魔翻来覆去地查看着明心,试图找出关窍,莫非最为玄妙的地方不在剑表面,而在剑身之内?【2】
“其实我师母的铸剑水平亦不拔尖,当年她能刺瞎云峰主一只眼,全凭技高一筹。”
听见裴雁晚云淡风轻的讽刺,逐星火冒三丈地骂道:“你敢辱我义父!你找死!纵然我废了一只手臂,也可折断你的破剑!”
陪伴自己数载的剑,怎可轻易折断!裴雁晚盯着小琴魔白净纤细的手指,冷不丁道:“你的双手……每根关节都有旧伤。”
血刃峰四人齐齐怔了怔,尤以小琴魔的脸色最为难看。
“我只知道赫赫有名的小琴魔曾受过手伤,却不知如此严重。”裴雁晚仰首,笑容刺痛了小琴魔的眼,“是谁伤了你?你无比敬爱的义父?”
澄意山庄眼观四海、耳听八方,竟连血刃峰的秘事也有所耳闻。而这位明心剑剑主的洞察力更是可怖,小琴魔的双手恢复至九成,若非生了一双鹰的眼睛,根本难以察觉!
方才的打斗无比紧张激烈,裴雁晚竟也能寻到时机观察每位对手的深层破绽!
触及心伤,小琴魔再也不能平静,她取出裴雁晚耳中塞着的衣料,连同心脉一道解开:“裴庄主昔年闭关似乎也是因为手伤?便让我瞧瞧您的心魔有多么深。”
琴魔之曲扰人心神,窥人心魔,往往能让人看见此生最恐惧的一段经历。
人生于世,哪能没有恐惧,哪能没有心魔?
琴声抑扬顿挫、余音绕梁,小琴魔的神色却渐渐泛起波澜,眼前单膝跪地的裴雁晚仅在这段乐曲最初响起时面露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