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好啦？”陈夕打开数学习题册，写起今晚的数学作业。
“行。”
“老官，找我啥事。”李晟直径坐到了官明的办公椅上。
“你这小子。”官明看了他一眼，也没赶他起来，坐在陈夕坐过的椅子上。
“你同桌最近是不是情绪不太好？”官明开门见山。
“嗯，考的不太好，文科有点弱。”李晟坐直腰板跟官明讲话，足足高了他一个头。
“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官明继续追问。
“不知道哎，看她最近脸色也不太好，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李晟想了想，认真说。
“我刚刚也问她了，但是她说没有。”
“老官，她这人就这样，什么都藏着掩着，没事，我帮你多上点心。”李晟一口答应下。
“好，那这回换位置我还让你俩坐一起。”
“好嘞。”
说完，李晟拿着刚折好的纸飞机回到班上。
“陈夕，放学等我一下。”李晟拍了拍陈夕的桌面。
“干嘛？”陈夕下课还想早点回宿舍洗漱。
“待会就知道了。”
十点一到，晚自习下课铃就响了。李晟早早拎着书包在门口等陈夕。他一看见陈夕走出来，马上提溜陈夕的书包耳。
“去天台。”
“就我俩？”陈夕想着李晟真是要死，大晚上一男一女上天台。那可是情侣聚集圣地。
“废话，快点，我还得去饭堂抢宵夜呢。”李晟快步往前走，带着陈夕。
这个大少爷，一天到晚不知道搞什么鬼。
埋汰几句，陈夕还是跟上了。
“诺，我给你折了几个飞机，来个比赛，看谁飞得远。”李晟打开书包，露出满满的飞机尖尖。
“你大晚上没吃药？”一副你有病的样子。
“吃了，我这是童心未泯，来，看谁飞得远。”李晟拿起一架纸飞机，先是对着吹了口气，然后轻轻一抛，飞机稳稳地往远处飞去。
“到你了。”
陈夕接过新的纸飞机，跟李晟一样，吹了一口气，只不过她踮起脚，用力往前面带了带。
她想要赢，很想很想。
然而那飞机却远远不及李晟的，可能是重力的原因，没飞多远就自由落体了。
“放轻松，你看我这样。”李晟又拿了一架，慢慢示范给陈夕看。
“你看这个出去的动作，不要太用力，慢一点，轻轻抛出去。”
陈夕听了李晟的话，踮着脚，又将飞机抛了出去。虽然没有第一次用力，但她还是使了点力气。
想赢，就要使劲啊。她想。
可是飞机还是跟第一次一样，只是飞了小小的一段距离，又落了下去。
“不是力气越大，飞机就会飞得越远的，陈夕，你闭上眼睛，听听风在哪里，风什么时候来？”李晟的声音在陈夕耳边萦绕。
风在哪里？风什么时候来？
陈夕闭上眼睛，安静感受风轻轻拂过脸颊的动静，忽而转了一个方向，踮起脚，轻轻一抛。
“陈夕，你的飞机飞得很远。你看看。”李晟指着飞机的方向。
昏暗的灯光下，一架飞机正稳稳当当朝黑暗里飞去。
谁也不知道它会飞到哪里，但此刻的它，已经学会了怎么起飞。
陈夕在那刻看到到飞机真正起飞的模样，真切听到了风，准确定位风的方位。
“你看，飞机飞得远不用很大力气的。时间不早了，大少爷要去吃宵夜了。”
李晟拉上书包，留下陈夕一个人看着那已经消失在黑暗里的飞机。
是她太想赢了，也是她太用力了。一直忘记了她自己该怎么定位，要飞向哪里。
那晚陈夕做了很长的梦，她梦到小时候她还在田埂上玩，带着表弟表妹抓蝴蝶，去小溪里抓蝌蚪。还梦到自己玩了一身泥巴，被外婆一路追着回家。也梦到弟弟陈安没出身，妈妈还没那么暴躁，爸爸也总是带她出去玩。
最后梦到她坐着纸飞机，迎着夕阳，飞向那一片余晖。
第二天陈夕改变了自己的复习计划，她不再时时刻刻坐在那个位置上，偶尔她会跟李晟打打闹闹，教他做数学题；有时也会被李晟骂没有脑子；更多课余时间，她会到走廊看看那些还在成长的树，到操场跑跑步。
她的生活不再仅仅只是学习，还有生活。陈夕慢慢将学习的压力分摊到各个地方，那些紧紧裹挟她的重重压力，虽然没有瞬间消失，但也被她慢慢消解在脚步下，聊天中，开怀大笑里。
第二次统考的时候，陈夕的成绩上来了。她不再像背着重重的壳往上爬的蜗牛，此时的她尝试卸下那些压力，学着轻轻往前一抛，找到风的方向，轻轻放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