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迷途知返,也不枉读过那么多圣贤书!”良久,宋孜理点头赞许,随后一拍惊堂木,“来人,先将几位读书人请下去休息,待本官查清真相,再行定夺。”孙同知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毕竟此事牵扯到南府望族钱府,需谨慎处理。而那几位供奉递上来的罪证,也需要验明真假。如果属实,足以让钱得春在菜市口砍上几次脑袋。几名衙役上前,手中拿着枷锁,然而四名七品供奉冷冷一瞪,衙役们顿时如同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宋孜理摆了摆手,“枷锁就不必了。”柳想南等人的目光这才缓和下来。临行前,柳想南还不忘郑重提醒:“知府大人,还请您尽快将钱得春缉拿归案。”宋孜理正色道:“本官定会依律行事,任何触犯大詔律法之人,必将受到严惩!”柳想南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深意。“你们放心,知府大人自会秉公处理。”孙同知也在一旁补充道。待四人被带下去后,孙同知眉头紧锁,低声对宋孜理说道:“大人,这柳想南等人突然倒戈,实在蹊跷,莫非背后有人指使?”宋孜理沉吟片刻,道:“会不会是林回所为?他虽然才八品立命境,但据我所知,此人诗才惊人。那日的官府才气贯府异象,便与他有关。”他站起身,在衙堂中来回踱步,缓缓说道:“柳想南等人虽非圣院学士,但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若林回以贯府诗词为诱,让他们供出钱得春,倒也说得通。”孙同知点头赞同,又问:“那眼下,咱们该如何处理?”宋孜理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目光望向远处,平静道:“先找到林回,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无论是林回还是钱府,牵扯都太过复杂。如今并非对钱府下手的最佳时机,毕竟秦游泰与我……”他话未说完,但孙同知已然明了,点头道:“大人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寻林回。至于钱府那边,我会派人传话,问问柳想南等人究竟怎么回事。同时提醒钱得春,莫要联系秦大人,免得引火烧身。”宋孜理点头道:“你说得对。秦游泰身为翰林学士,若钱得春颠倒黑白,跑到他那里告状,一旦秦大人在殿前上奏此事,恐怕连我也会被牵扯进来。”孙同知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办!”他转身离去,宋孜理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喃喃道:“钱得春,本官对你已是仁至义尽,别不识好歹,否则后果自负。”就在此时,一名衙役快步走进衙堂,躬身道:“大人,君子书院的钟夫子来信!”宋孜理眉头一皱,接过信笺,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将信笺重重拍在桌上,冷哼道:“这钟夫子好大的口气!居然威胁本官,若不放人便是与君子书院为敌!”他冷笑一声,“本官本就被这些事搅得心烦意乱,既然你撞上门来,那本官便不卖你君子书院这个面子又如何!”说罢,他大手一挥,“来人!去牢里好好审讯朱资翔,给他‘招待’几道点心,让他交代清楚,他那个夫子究竟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是!”衙役领命而去。不多时,知府大牢中传来朱资翔杀猪般的嚎叫——“我招!我全招!”与此同时,君子书院内。钟夫子站在高处,看着刚刚竣工的小院,捋着胡须,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在他的催促下,五十多名工匠日夜赶工,短短**日便将小院建成。他自嘲地笑了笑,“自从成了夫子,总是自称老夫,可我不过才五十岁而已。”正想着,他挥手叫来一名学士,吩咐道:“让那些工匠都下山去吧,告诉他们,工钱年底再结。”“是,夫子!”学士躬身退下。钟夫子嗤笑一声,“一群贱民,还敢跟书院要工钱?能在书院待上这些日子,吸到的书香之气,已是他们的福气!”他转身离开,朝院长何君苹的院落走去。此时,何君苹正坐在院中,手中捧着林回的诗词拓印本,神情专注。他忍不住感叹道:“林回这诗才,实在惊人!每次参悟,哪怕只是拓印本,也有新的收获。”正感叹间,钟夫子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院长!”“进来。”何君苹放下拓印本,抬头看向门口。钟夫子走进院中,拱手行礼,“院长,小院已经竣工,只是那些工匠们对工钱有些不满,您看……”何君苹眉头一皱,“工钱不是日结吗?书院掌库早已拨付给你了。”钟夫子苦笑道:“工钱是日结,但他们嫌工钱低了,还抱怨工期太赶。”何君苹沉吟片刻,想到林回对百姓的体恤,心中一动,语气缓和道:“他们离乡背井来书院干活,确实辛苦。工钱可以适当加一些,你去掌库申请,我盖印便是。”钟夫子闻言,脸上露出钦佩之色,连忙道:“院长仁心,这些工匠实乃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