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他就是林回……”朱资翔心神大乱,额角冷汗直冒。
他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个承了东岗县衙七品官气的年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他不仅斩了义兄钱青闻的脑袋,还灭了义兄钱青粟的文心。
如今,这尊杀神竟然盯上了自己!
“完了,他盯上我了!”朱资翔脸色瞬间煞白,双腿发软,连忙摇头辩解道“冤枉啊大人!学生没有诬蔑他,学生……学生没有诬蔑任何人!学生冤枉啊!”
他心中恐惧至极,当即跪倒在衙门外,浑身颤抖。
林回连青衫书院院长的嫡传弟子钱青粟都敢灭文心,何况是他这个无名小卒?
林回只是淡淡地瞥了朱资翔一眼,并未多言。
知府大人宋孜理心知肚明,直接下令道“来人!将这大闹衙门的朱资翔羁押!”
“是!”一众衙役迅速上前,将朱资翔团团围住。
朱资翔本能地运转才气,想要反抗,但宋孜理虎目一瞪,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想试试本官的铡刀锋利不锋利?”
一句话,朱资翔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颤声道“学生不敢,学生不敢!”
几名衙役迅速将枷锁套在朱资翔头上,押着他走进知府衙门。
宋孜理看向林回,苦笑道“朱资翔也是倒霉,带人闹事却撞上了你。不过,既然堂鼓已响,本官只得按规矩办事。林回,随我进衙堂吧!”
“好。”林回点头,与李一博将马匹交给衙役后,在众差役的护卫下,进入衙门。
与此同时,在知府衙门外的街道拐角处,一道身影悄然离去。
……
衙堂内,知府大人宋孜理端坐于高堂之上,头顶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与“正大光明”匾额一样,具有灭文心与诸多妙用。
林回与李一博站在堂中,同知孙大人则在一旁研墨,亲自记录案情。
“林回,你有何冤情,如实禀来。本官查实后,定会还你公道!”宋孜理开口道。
林回抱拳道“学生要状告钱家!”
“嘶——”宋孜理与孙大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后者手中的笔更是惊得飞了出去。
“什么情况?”两人心中震惊不已。
林回斩了钱家儿子的脑袋,灭了其文心,现在竟还要状告钱家?这是要一锅端,斩草除根?
宋孜理皱眉道“当真?”
林回神色认真“学生岂敢与知府大人开玩笑?”
“你还真敢,陛下都下旨庇护你了……”宋孜理心中暗想,神色却愈发凝重。
钱家作为南府四大望族之一,底蕴深厚,状告钱家的状纸这些年堆积如山,但几乎无一人敢真正追究。
那些告状的人,往往第二天就撤回状纸,甚至宁愿挨板子也不愿再提此事。
林回此举,无疑是将自己与知府衙门都推到了风口浪尖。
“为何要状告钱家?”宋孜理问道。
林回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状纸,双手呈上“这是学生的状纸,请大人过目。”
宋孜理眼角一抽,心中暗自叹息“你来真的啊?”他接过状纸,仔细阅读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状纸上详述了钱家派武夫在官道截杀他与李一博之事,然而那些杀手的反被他们斩杀。
“……”宋孜理嘴角微抽,心中无语“你都把人杀了,还反过来状告人家,这也真是……”
不过他清楚,读书人面对截杀确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林回的状纸既是状告钱家,也是向知府汇报杀人事实。
“头疼啊……”宋孜理揉了揉眉心,看向林回“林回,你这状纸让本官很为难。一来没有物证,二来没有证人。若钱家矢口否认,官府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林回点头道“学生明白。所以学生想问问知府大人,能否先状告钱家,再搜集证据?”
“啊?”宋孜理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操作?
一旁的李一博小声道“爷,咱大詔律法可没这说法啊,要告别人,得先拿出证据才行。”
林回淡然一笑“现在这不就有了吗?”
李一博愣住,随即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光芒。
林回继续道“我在东岗县衙承官气,斩了钱青闻,钱家派人截杀我们,这就是事实。我们状告他们,他们必会有所动作。一旦他们再出手,证据不就来了?”
李一博眼睛一亮,心中震撼不已“爷,这招妙啊!这是引蛇出洞!”
林回微微一笑,继续对宋孜理说道“大人,若是不行,学生只好撤诉了。”
宋孜理长舒一口气,眉头舒展“林回,既然你体谅本官难处,主动撤诉,本官也向你保证,若有任何人为难你,随时可来知府衙门禀告,本官必为你做主!”
林回拱手道“学生多谢大人!不过……朱资翔大闹衙门、诬蔑学生之事,同知大人亲眼所见,衙门不会随意放人吧?”
宋孜理点头“此事本官自会依法处理,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