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士近来频频入宫,公务缠身,正在审阅治下的衙门卷宗,若无要事,切勿打扰!”翰林学士慎重其事地说道。
他与秦游泰素来关系不错,深知刘洋明如今正是陛下眼中的红人,故善意提醒。
“他在审阅卷宗?这个糊涂的翰林学士,审他娘的阅!”秦游泰愤然爆粗,袖袍一甩,径直闯入。
“秦兄——”翰林学士惊得汗毛直立,只能无奈叹气。
……
刘洋明正在书房内审阅卷宗,卷宗上详述了东岗县张晓艳的案情,其中包含了她对夫君与孩子受害细节的证词。
“这钱青闻,真是读书人之耻,死有余辜!”刘洋明看得双目赤红,拳头紧握,仿佛想要将钱青闻的头颅重塑,再次斩首!
同时,他对那位敢于为民请命的九品读书人林回,心怀赞赏。
“刘洋明!”秦游泰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拍案怒视,“张东可是你举荐的官员?”
“正是,秦大人有何指教?”刘洋明疑惑地望向秦游泰。
这位负责京官任免的翰林学士,竟然对南府的一个县令了如指掌。
看秦游泰的架势,似乎要追究张东的罪责?这倒是有趣,毕竟张东可是陛下特意关照的县令。
“岂止是指教!”秦游泰阴沉道,“张东此人,身为朝廷命官,却草菅人命,挑拨读书人与朝廷的矛盾,滥用官威,罪无可赦!你作为举荐的翰林学士,难辞其咎!”
“现在,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罢免此人,否则我将上奏陛下,治你的罪!”秦游泰怒视刘洋明,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呵呵~”刘洋明捋了捋胡须,含笑看着秦游泰,“怎么说?张东虽然能力平平,但忠君爱民之心丝毫不逊,他何曾滥杀无辜?何曾挑拨朝廷与读书人的矛盾?”
“除非……”刘洋明意味深长地盯着秦游泰,“除非有读书人妄图以文乱法,以张东的性格,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秦游泰怒火中烧,随后眯起眼睛,“你这是要包庇张东?”
“张东何罪之有?”刘洋明正视秦游泰。
“很好!”秦游泰深吸一口气,冷眼盯着刘洋明,“你等着明日的朝会,看本官如何在陛下面前弹劾你!”
他转身离去。
刘洋明喊道“秦学士,听我一句劝,别趟这趟浑水,免得惹祸上身!”
“你怕了?”秦游泰冷笑,“朝廷现在正是需要读书人的时候,你治下的官员残害读书人,伤害的是天下读书人的心!”
“哼——”一声冷哼,秦游泰甩袖而出。
“你这是……何苦呢?”刘洋明轻叹一声,继续审阅卷宗。
他怕?
确实怕。
他怕陛下朝会时震怒,直接将秦游泰的翰林官职革去。
届时,秦游泰从四品君子境,将退回到当年入朝廷时的七品仁者境。
那会有多惨呐!
……
此时,星夜灿烂,林回与李一博终于抵达南府都城,并赶在城门关闭前顺利入城。
前往知府衙门的路上,李一博牵着马,背着箱笼,看向林回,“爷,我们真的要去告官吗?万一知府大人偏袒钱家,将我们关起来,那可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去君子书院,有何院长撑腰的话,知府大人也知道轻重!”
李一博担心林回的安危。虽然林回所行之事合乎大道,但若能找到万全之策,自然更好。
“知府衙门不至于如此**。”林回内心深处,仍对知府衙门抱有信任。
但李一博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一个知府要治理好一府之地,常需依赖望族与书院,有时关系过深,难免身不由己。
“可惜爷与翰林院那边没有关系,否则,爷的大道会顺畅得多。如今,爷只能通过考试一步步进入翰林院,才能实现大道宏愿。”李一博叹息道。
“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我们走在这条路上,终有抵达彼岸的那一天。”林回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去知府衙门吧。”
……
与此同时,知府衙门外,三四十名身穿君子书院儒衫的学士围堵在外。
“东岗县令,草菅人命!”
“东岗县令,残害读书人,天理难容!”
“东岗县令,罪不可赦!”
一名名书院学士高声呐喊,引得城民百姓围观指指点点。
知府衙门内,知府大人宋孜理端坐于太师椅上,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读书人真是无法无天,知府衙门岂是他们闹事之地?”宋孜理怒声道,“传话出去,再不退去,以文乱法论处,灭其文心!”
“是!”同知应声而去,准备应付这些闹事的读书人。
知府衙门外,读书人们仍在喧闹不止。
“君子书院的这些读书人,还真是目无法纪!”同知皱眉道,“看来得揪出幕后主使,上报给君子书院院长才行!”
他使了个眼色,守门的衙役立刻将大门打开。
朱资翔见知府衙门大门开启,随后同知走出,便起劲喊道“东岗县令,草菅人命,知府衙门岂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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