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缘深,她知小僧要来给公主娘娘请安,也想来磕个头。
此乃积德,也是替公主积福。一番善心,小僧不好辜负,就带了她来,公主莫怪。”
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话。
白家小姐可以请动法华寺的首座和尚为她行如此之事,是个能人。
众人不免都看向她。
也看向骆家女眷。
公主听了这些话,自然不好发作,当然也不是很高兴。
白慈容与侯夫人白氏趁机跪拜,说有幸参见公主。贸贸然进来,也请公主勿怪。
“起身吧。”公主笑了笑,“一点小事。既然你们来了,也坐下饮一杯酒。”
喊了侍女,“来人,安几。”
侍女很快抬了一张矮几进来,放在最后面。
白慈容与侯夫人的计划,竟是这般顺利达成。
贵妇人们有些不屑,可又好奇她们与慧能大师的关系,不好突兀冲撞;且骆宁是太后恩人。
总之,关系复杂。
贵妇与千金们都是人精,无人莽撞,都在见机行事。他们隐约也猜到了原因,暗暗好笑。
这一出戏,有点精彩。
白慈容与侯夫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很镇定,可无法遮掩眸中的喜色。白慈容又看向骆宁的方向。
骆宁静静回视她,微微颔首;白慈容回以微笑。
“你心里气疯了吧?还要故作镇定。”白慈容想。
她能如此轻易入公主的探春宴,骆宁应该意想不到,这会儿气得吐血。
白慈容便觉得,自己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压骆宁一头。
“等会儿,柳娘子进来的时候,你会更气的。”白慈容垂首,端了小几上的茶水轻轻呷一口。
她与侯夫人都知道,现在众人可能在打量她,批判她用这种方式,硬蹭到公主的宴席上,不屑、轻蔑。
可是,很快她们就注意不到此事了,只顾去看骆宁的热闹。
白慈容今天不想出风头,她只是需要这么个机会。
在嘉鸿大长公主的宴席上露面,她就可以再次趁机拔高自己。又不犯错,平安度过。
往后会有更多的邀约,她大展风采的机会多的是,不着急表现。
她拿到了敲门砖。
“公主,大家到了。”侍女在门口说。
白慈容有些激动。
侍女说“大家”,肯定是柳娘子到了。其他伎人没资格得如此荣誉。
大哥的情报,实在很准。这些年,他的钱没有白花,结交到了人脉,如今能拿到可用的消息了。
白慈容与侯夫人坐在最靠边的位置,她们望过去,众人也都把视线投向幔帐的入口。
帘子被撩起,进来一名女子。
女子身段修长纤瘦,长发没有结束,轻轻散在身后,似墨绸初绽,慵懒又艳丽。
而她,身穿淡墨色上襦、绯红色绣金线海棠的绫裙。墨发与淡墨色上襦连成一片,跳舞时候一定好看。
只是……
帷幔内所有人,包括最不喜欢凑热闹的裴应,都把视线落在白慈容身上。
这个借助和尚、非要闯进公主宴席的女郎,竟与名伎依依穿了一模一样的衣裙。
此举何为?
名伎饶是名扬天下,到底是贱籍。白小姐身份来历暂时不提,至少是良家女吧?
她这是发疯?
不仅宾客们瞧见了,就连依依姑娘也看到了。
她立马露出几分不悦。没说话,但眉头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有位夫人笑着开了口,“白小姐,怎学依大家穿衣?”
白慈容与侯夫人的脸色,近乎惨白。
尤其是白慈容,她坐不稳似的,差点跌倒。
她嘴唇翕动,脑子猛然炸裂般疼,后怕与恐惧纠缠着她。
故而,她失控般出了声:“不是,我没有,我怎么会学伎人穿着?这是陷害!”
依依姑娘微愣。
她上前几步,盈盈下拜:“公主,您要替贱奴做主。贱奴献艺,是敬仰公主,受不得如此羞辱。”
宾客们表情各异。
骆宁与大嫂,都学着二婶和堂妹,似被雷劈,一言难尽又无比羞愧,四个人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白慈容失态站起身:“我不曾羞辱你,你莫要信口雌黄,你到底收了谁的好处,这样折辱我?”
依依回视她。
没说话。
言外之意,“你是谁,在胡扯什么?”
嘉鸿大长公主办的探春宴,是为了取乐、祈福,不是升堂办案。
她静静扫一眼身边的大女官。
女官快步出去,很快就有两名侍卫进来,不由分说把白慈容押了出去。
侯夫人白氏一脸懵。
她很想站起身替白慈容说话,又怕越说越错。
她们毫无准备,似走夜路踏空一脚,大脑一片空白。就连自救的念头都没有,只是茫然想:“怎么回事?”
直到白慈容被堵了嘴拖出去,侯夫人才回神。
她快速有了主意。
站起身,她上前给公主跪下磕头:“姑娘家不懂事,爱慕新潮,方才失态了,冲撞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