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衣摆沾的浮萍,忽然想起昨夜井台警示——原来危险不止来自明枪,还有暗处的脏水。
"是周娘子让我在染料里掺蛇莓汁!"伙计跪地哭嚎,"说这样绣品会褪色......"话音未落,周绣女突然抓起剪刀扑向乔伊伊,却被突然疯长的藤蔓缠住脚踝。
没人注意到缪孤城垂在身侧的手掌刚收起战神之力的金光。
三日后,乔记绣坊的门槛险些被踏破。
陈夫人差人送来鎏金拜帖时,翠儿正踮脚往门楣挂新制的艾草香囊。
乔伊伊摩挲着帖子边缘的缠枝纹,忽然轻笑:"这绣工倒像王爷手笔。"
话音未落,缪孤城拎着食盒的身影映在湘妃竹帘上。
他今日未着戎装,天青色常服衬得眉目如画,偏生手里提着个憨态可掬的兔儿灯,灯穗上七色流苏随风轻晃。
"西市新开的蜜饯铺子。"他将食盒放在绣架上,指尖不经意划过乔伊伊正在修补的并蒂莲绣屏,"听说掌柜娘子最擅杏脯......"
翠儿突然抱着染缸闯进来:"小姐快看!
井水突然能染出翡翠色了!"她挤眉弄眼地撞翻兔儿灯,缪孤城伸手去扶时,恰巧握住乔伊伊捡灯穗的手。
十年前上元节初遇的温度,突然在掌心复苏。
"王爷好雅兴。"李谋士阴恻恻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抬聘礼箱的家丁,"只是不知御史台若听闻战神将军流连弃妇绣坊......"
乔伊伊感觉腹中胎儿突然踢了一脚,绣针在指尖转出寒光。
她刚要开口,却见缪孤城解下佩剑拍在聘礼箱上,剑鞘镶嵌的虎睛石竟与她禁步上的裂纹严丝合缝。
"李卿可知,本王昨夜在护城河捞起个刺客?"缪孤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兔儿灯,"那人口供有趣得紧,说什么谋士房里藏着前朝玉玺......"
湘妃竹帘突然无风自动,王侍卫押着个蒙面人摔进院里。
乔伊伊望着蒙面人靴底沾着的紫斑染料,忽然明白那日浮萍预警的真正危机——原是有双无形的手,要将她和缪孤城都拖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