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魏渊摆脱大理寺卿常言的纠缠,上了马车。
“义父,我这便安排人去将齐党那处贼窟端了!”
南宫倩柔脸上闪过阴狠,语气夹杂一丝对报复的期待。
幸有魏安昨夜送来的情报,这才给他们及时反制的由头。
“不急。”
魏渊淡淡道。
不管朱阳投了齐党,还是齐党拉拢了朱阳。
朱阳成了二五仔!
这人三分真七分假地捏造出一份奏折,弹劾一些打更人收受贿赂、以权谋利、贪赃枉法等事。
今早元景便以此做了文章,大发雷霆!
他知道齐党的心思。
更清楚元景的心思。
…
魏宅
为兑现承诺,魏安今日起了大早。
灶房里,一口锅噗噗升腾热气,正在熬煮鸡汤。
魏安站在院中,他卷了卷袍袖,手指微动,井中飞一注水,落入自动翻抖的筲箕,淘洗香米。
这是道家天宗手段,格物致知(御物)!
也是魏安笃定自己能照顾自己的倚仗。
一旁砧板上,一大块新鲜的牛肉。
一只陶盆里,蜃、蛤(花甲、蛤蜊)时而张开贝壳,冒出一粒粒小气泡,吐出泥沙。
毗邻的另一只陶盆里,是秋汛捕捞所得的螟虾(明虾),通体透明的螟虾头部有红膏凝结,看着就鲜美。
最后是一只阔肚大木桶,半桶的水中,一只四斤六两的乌鳢(黑鱼)将整个空间撑开,它只能缓缓转动身子,不得翻跳扑水。
魏安望着乌鳢地包天的嘴唇,那双眼珠透露几分呆气,想起在鱼摊与其‘搏斗’的场景,他不由笑了声。
不多时,怀庆和褚采薇联翩而至。
魏安将她们迎至膳厅。
二人却要去灶房瞧一瞧。
褚采薇没什么,怀庆身份尊贵。
尤其怀庆身后的侍卫一个劲给魏安使眼色。
“君子远庖厨,你既不拘小节,我只瞧一瞧,又如何?”怀庆笑道。
她假作不经意地一瞥,某侍卫老实地低下脑袋。
“实则我也未自己动手。”魏安道。
褚采薇眸子一亮,“你请了桂月楼的大厨?”
这妹子,净想着吃!
魏安颇无语道,“没那么些钱。”
见怀庆目光看过来,他又立即道,“桂月楼的大厨也不见得会做我这道美食。”
再慢一步,只怕富婆便要对他进行金钱腐蚀。
“我相信你不是胡吹大气,可别让我失望嗷。”褚采薇元气十足地道。
三人往灶房走去。
“无恙,今日父皇在御书房召见群臣,有打更人弹劾魏公。”慢步中,怀庆挑起话题道。
“打更人也出了二五仔。”魏安啧了声。
“朱阳已投大理寺。”怀庆再补了一句。
魏安笑地摇摇头,“正好,叔父将打更人肃整一番。”
他一点不担心的态度让怀庆有些猜测。
定发生了什么。
魏安将她神情变化收入眼中,道,“说与殿下也无妨。”
他虽这般说,却瞥了褚采薇一眼。
“小看我?”
褚采薇领会得不慢。
不过魏安不是小看她,而是在等怀庆的态度。
“无妨,采薇与我关系匪浅。”
如此,魏安解释道,“昨日…”
怀庆先哑然失笑,齐党对魏公下前,魏公竟已抓住了齐党的把柄。
旋即她又不禁叹了声,喃喃道,“党争,党争。”
“可惜,诸公不知无恙之壮举,只着眼朝堂一亩三分地。”
“我这些设想又非为彼辈。”魏安立即道。
怀庆默然,唇角微勾。
三人来到灶房。
鸡汤已熬得差不多。
褚采薇上前嗅了嗅,“鸡汤,香米,蛤,还有乌鳢,牛肉,这是…打甂炉?”
吃货的直觉!
魏安点点头。
褚采薇不免有些失望。
打甂炉没什么稀奇的。
“我这甂炉清淡、鲜香,似你整日不停嘴,我以为你应当会喜欢。”
魏安道。
褚采薇也不生气,反而认真地辩驳道,“日日大鱼大肉我也吃不起,咸菜滚豆腐我也喜欢。”
潜台词她荤素搭配。
她也是有情商的,没说出其实她也常吃清汤甂炉换口味。
“你来看。”魏安说着,右手一翻,锅盖自动移开,滚滚鸡汤飞起,涌入另一口锅中;同时筲箕中的香米也飞起,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与鸡汤于半空相碰,最后交融在铁锅之中。
他手再一翻。
一根根木柴飞入灶膛中又燃起。
又对怀庆和褚采薇介绍道,“这一步要耗费些时间,待香米熬至开花,直至化入鸡汤之中,以笊篱捞出不容易融化的香米,锅中汤汁便是锅底。”
“此后,将洗净、焯水后的蛤先下,滚熟之后,将蛤捞出,再依次下螟虾、牛肉、和乌鳢鱼片,每下一份,熟了都要捞出,如此每份食材的本味会留下汤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