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姚雵脑海里就出现了乐儿的声音:
“这是葱聋身上的毛织成的线,可以让人不开口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缺点是这根线有脾气,挑人,不太稳定。”
“你试试和我说说话呗,我不知道葱聋肯不肯帮我们传个话。”
“没声儿啊,会不会是对人不管用……”乐儿心里想着,就要去解了姚雵手里的线,被他反握住制止。
“听得见。想法太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尽管现在马车里依旧只有车轮声,姚雵却好像从哪儿卸下了一块巨石一般爽朗——想说却说不得的滋味太难捱了。
“我想采芸宴之后顺路去一趟流民村。”
“这好办,驺吾是时候再饿一顿了。”
驺吾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生少食简餐,从不杀生的老虎有一天会被扣上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饕餮的名号。乐儿忽然就在脑海里听到了一声吼叫。
吓得她一激灵:“什么声儿?”
姚雵只能不好意思地“说”:“你说驺吾,被它听到了。”
什么鬼?乐儿属实是没想到,用葱聋线还会有被窃听的时候。之前他和阿爹悄悄办什么事,都是用它来沟通的,这根线除了脾气差一点儿,可从来没泄过密。
看来在虞城,状况外的事情有很多啊……
姚雵见乐儿一脸凝重地搓着手里的线,便只好岔开驺吾聊:“葱聋是……什么神兽啊?”
“说是神兽谈不上,其实就是被划分在海外界生活的红毛羊。它们生活在太华山往西走一百六十里的符禺山上,就是在我们送回肥卫那里,再往西就到了。至于为什么能传话,还被划分在海外生活,葱聋自己没这本事,但是符禺山上有一种条草,果实是黄色的,形状像一条小舌头,人吃了它可以治耳聋。葱聋一直以条草果为食,能听见很多细微处的声音,以至于‘心声’,它也能听到。”
“我阿爹说,之前还没有绝地天通的时候,一直有人拿葱聋去窃听别人的心声,闹出了不少事情,大概因为这样,颛顼在绝地天通的时候,就把葱聋划分到海外界生活,不让凡人接触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人还是该有自己的秘密的,心声都被别人听去了,朋友有时候也就做不成了。”
姚雵想,自己现在和韶康隔着一层马车帘子,互相之间没有话,彼此的心声可是被听得明明白白。
明白得不需要再有一句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