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庄。
留在村里不愿意离开的马员外觉得,皇军也是人,只要不反抗,当个顺民,他们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
驻在村里的八路“挟裹”着村民跑了。
一个小队的鬼子在中尉带领下进村。
更多的鬼子匆匆向南追击逃跑的八路。
马员外听着圈里的羊在咩咩叫唤,心情有些烦躁。
毕竟,村里曾经驻扎过八路,这一点得想好说词。
这些羊都是给即将到来的皇军准备的,可不能饿瘦了。
立即吩咐家里的长工,让他们的那些孩子去村外割草。
“太君,我们都是良民,我儿子在皇协军任职”马员外鞠躬挤出笑脸。
中尉黑着脸,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留在村里,眼骨碌转了转:“你的.说.八路情况”
“原本住在村里的八路有二百余人,大部份人都好像得了病这个消息前几日已派人报告了皇军.”
“得病?”中尉脸色变得和蔼:“你的.皇军朋友”
“我立即安排准备酒席,给皇军接风洗尘”
村西北,野地里,六名十来岁的孩子正在割草。
在村外青纱帐中扫荡拉网搜索八路残余的小队鬼子忙活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八路行踪。
手下被八路伏击,八死十六伤的鬼子少尉看到那些孩子。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火。
面色狰狞着对旁边的手下挥手:“距离一百五十米,练练你们的已经生疏的枪法.”
叭勾儿.
一个正在割草的男孩后背中枪,猛地倒地。
旁边的孩子吓坏了。
撒开脚丫子就跑。
叭.叭.叭.
准星随着奔跑的孩子身影缓缓移动,估算出提前量后一发又一发子弹出膛.
一个又一个身影倒下。
在村口水塘洗菜老妇远远看到这一幕,赶紧往村里跑,她要把噩耗传回留村里的男人们
然而,她看到的是,村里到处都是鬼子。
马员外正在跟皇军敬酒
日上中天。
胡义看完李营长派来的通讯员送来的敌情通报。
结合分区发来的电报,军帽下细狭眼静静地看着北边平原大地。
仿佛看到了那些不断接近的鬼子与伪军。
有人,才有地,根据地的存在,依托的是人。
在敌占区发展根据地,完全不受鬼子干扰不可能,大政委说过,根据地可以根据形势处于运动中,敌进我退,敌退我回同样适用。
人在,根据地就在。
“柳元清,丫头,王顺,开会!”说完,顺着楼梯从屋顶下来。
村里到处都是昨天劫了县医院后,仍然兴奋着喜笑颜开大声嚷嚷的身影。
听到他的话后,刚才还在打闹吹嘘的人群立即鸟兽散,各自找自己家班长排长报告。
很快班排长们挤到胡义住的院门口,胡义性子冷,没有人说话,相互间推搡掐胳膊争抢院门口位置。
柳元清跟王顺来到院门口,一把将得到消息后挤在院门外的十几个班排长扯开,穿院进屋后在胡义右手边坐下。
丫头坐在胡义左手边,指头上的铅笔不断转着圈儿,这是将从李老四那学到的刀法活学活用。
柳元清跟丫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笑着大声问看地图的胡义:“胡长官,怎么打?”
“所有的村民…必须尽快离开。”胡义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从摊开在桌上的地图上抬起,看了对面的王顺一眼。
“离开?”王顺满不在乎点头:“以往鬼子来扫荡,大家伙直接躲进青纱帐,小鬼子拿我们没办法”
“正面作战,我们不是鬼子的对手.”胡义抬手在地图上虚化了一条线:“鬼子表面上看集结几万的重兵,但是他们的战线拉得过长,在这条线上的任何一个点都可以是我们的突破方向,我打算将兵力火力集中,在这条线上纵深来回穿插”
“你的意思是,不打伏击,反而要跟鬼子大干一场?”柳元清吓了一跳:“鬼子一个中队能追着囯军一个团打.”
“**的失败,一是战斗力及武器弹药不如鬼子,二是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了一城一池的防守而采取守势.”胡义摇头:“所以我们放弃村庄,借青纱帐与鬼子打一场运动战!”
“运动战?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柳元清有些疑惑:“重庆那位也提出过以旅团级别搞大规模运动游击战,但是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游击战特点是重庆那位的游击战没有群众基础,部队散开后就等于放了羊.”胡义收回看地图的视线:“我打算将部队化整为零,根据战斗需要灵活调整,时而聚集,时而分散,行动出没无常,让鬼子无法预测我们的行踪,采取伏击、突袭达到杀伤、消耗、迷惑和疲惫鬼子,单次战斗以多打少,一击得手后在敌人集结兵力增援到达前立即借青纱帐远遁。”
“天上有鬼子飞机侦察,很难隐藏行踪.”小红缨忽然插了一句。
“所以,每一次战斗选择时间均为天黑前或者晚上!”胡义看了丫头一眼,心情不错,长期的战斗磨砺,小丫头也终于知道查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