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德帝尚武,也好狩猎,每年都会在皇家猎场邀请皇亲贵胄和大臣们举行春猎或者秋猎。连着两年庄稼收成不好,秋猎便搁置了下来。今岁万物始兴,为图个好兆头,惠德帝便把春猎提上了日程。
工部尚书站在御书房里,战战兢兢道:“回陛下,工部督办的行宫还未修缮完毕,这……”
惠德帝摆手道:“无妨,换一处远些的狩猎场便是,加紧叫底下人把帐篷搭起来。”
“是,陛下思量的周全。”工部尚书擦了擦头上的汗,又立马保证道:“陛下放心,行宫的事臣定会日夜催办,绝不会误了避暑一事。”
惠德帝没好气道:“行了,朕又不是来问罪的。”
连惠德帝都要纡尊降贵住帐篷,旁人自是不敢多言,毕竟再尊贵也比不上皇帝不是。
崔雪珠得知消息后,高高兴兴地来找沈幼宜:“终于又能出去玩了,咱们权当踏青赏春,定要骑马骑个痛快。我还没住过帐篷呢,这次要稀罕个够。”
沈幼宜也一脸期待,迫不及待想骑着自己的爱马跑几圈。随后她戳了戳崔雪珠的胳膊,揶揄道:“真的只想着玩吗?没想着见见你未婚夫?”
崔雪珠一眼瞪了过去:“我想他干嘛?五妹妹你真是变坏了。”
“近墨者黑。”沈幼宜眨了眨眼,惹的崔雪珠来挠她痒痒。
陈清芷则是指挥着府里的仆从们收拾了好几马车的行囊,狩猎少说也要个几天。次日五品以上的诸位大臣们携带家眷浩浩荡荡的从长安城里往城外去了,直到申时才抵达猎场。
赶了一天的路,惠德特许臣子们安顿行李,晚上又赐了一顿全鹿宴,待到明日养好精神再行围猎。
用过膳食,贵女们凑在一处闲聊八卦。
“方才瞧见了没,端王只带了端王妃,崔侧妃连个影儿都没有,该不会是失宠了吧?再看看鲜少见人的熠王,成亲后常陪熠王妃外出,要我说,还得是正妻有体面,妾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
“可不是?还有那王家娘子也是可怜,对崔世子痴情一片,等了这么久却被王尚书许了个状元郎,那崔世子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硬。”
“还有那崔五娘子,一个外姓女倒是好命,长的愈发狐媚子样儿了,看着就会勾郎君,咱们呐都得小心着点。”
一群人捂着嘴笑,有人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崔家身受皇恩,少在背后说人。”
“切,装什么清高?见了面伏低做小还不够,背后也要供着吗?”
冷不丁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齐全的崔雪妍憋了一肚子火气,快步上前,将众人指了一圈,嘲讽道:“一个个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贵女,满嘴喷粪,嘴这么闲不下,有本事去我父亲,去陛下面前说道啊。
我二姐姐怀着身子,那是端王殿下舍不得她路上颠簸,才叫她在王府休养,尽会颠倒黑白。我兄长更是没对不起王家表姐的地方,至于我五妹妹,她就是生得比你们美,你嫉妒就直说。”
崔雪妍叉着腰,简直是火力全开,一人顶百。她是嫉妒二姐姐嫁的好,埋怨兄长偏心,更是讨厌沈幼宜,但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们碎嘴诋毁。
一众人目瞪口呆,撇嘴道:“她脑子有病啊,谁不知道人家姐妹几个都不带她这个庶女玩,瞎出什么头?”
说归说,人群还是渐渐散开了。
崔雪妍对着众人的背影冷哼两声,仰着脑袋,跟个骄傲的小凤凰似的。
崔雪珠在她背后咳了一声,拉着沈幼宜从一旁的草丛堆里站了起来。崔雪妍吓了一跳,一转身见是二人,立马就背过了身去。
“怎么?后悔给家里出头了还是不好意思了?”崔雪珠轻轻哼了哼。
“……你放屁……不是,你俩真有意思,偷听啊?”崔雪妍一张脸红白交错。
沈幼宜被“你放屁”这三个字呛的直咳嗽,下意识开口:“嫁了人你说话怎么越不讲究了?不会跟你夫君学的吧?”
接着又解释道:“没偷听。四姐姐本想拽着我出来跟人干架的,谁成想你嘴太快了。”
崔雪珠笑了笑:“我可算知道了,原来你这张毒嘴不止对着我俩啊?今儿看着还挺顺眼的。”
“什么毒嘴,你会不会说话?”崔雪妍没好气道。
“那是什么?臭嘴啊?”
沈幼宜笑的肚子疼,靠着崔雪珠道:“行了四姐姐,你快别气她了。”随后试着去拉崔雪妍,弯了弯唇问:“我刚才没听错吧,你夸我生得美?谢谢啦。”
崔雪妍看着沈幼宜那只雪白的手,想了想还是没甩开她,面无表情道:“真自恋,你听错了,我夸谁都不会夸你。”
说着她面上带着微微怒气,质问沈幼宜道:“凭什么你叫她四姐姐,对着我就一口一口她的。我还是你三姐姐呢,你怎么不嘴甜的叫我一声?”
接着又指了指崔雪珠:“你也是,连声三姐姐都不叫。”
沈幼宜跟崔雪珠对了个眼神,幽怨的看向崔雪妍,异口同声道:“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看我们不顺眼,我俩才懒的搭理你的?”
崔雪妍耳朵泛红,嘴硬道:“……那都是以前。”
出嫁后去旁人家中做客,见姐妹们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