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不能吃。”
江城子说完,带人深入杂丛,穿林而行,“头儿计划长远,真正是算无遗策。此前在宅子里我说得那些话,让姓季的高看我们。”
凌云平静道:“你才是学海智者,你先洞悉季氏的目的,引得季氏愿意同我们合作。”
江城子轻笑,走路都快许多。
金簪走得一脚深一脚浅,跟在几人后面时不时被杂草、乱石绊一下,又被凌云出手稳住。
她起初会低声说谢,后来破罐子破摔,硬头皮用力下脚。
凌云听她的脚步声,比在场男人都重,含笑意道:“我背你吧。”
金簪本要拒绝,但是看几张脸的神色,确实拖慢队伍。
天上已经翻鱼肚白,若再亮点,该碰上农人,暴露五人的行踪。兵贵神速。
她想得比较远,颔首后上了凌云的背。
凌云背起她后习惯性估摸体重,比上次背她时重许多,该有一百出头。
对于一名铁匠、木工来说,对尺度和重量的把握精准至极。
太阳上山后,几人终于寻摸到江城子说的地方猎户家。柴房的后院里牵着三匹马,一个孩子正在给它们喂草料。
老猎户很热情地欢迎江城子等人到来,又喊婆子做馕饼,对江城子道:“恩公,你得那只装饼子的布囊被我打开了。山里的气候潮湿,时日长,放久不宜再吃。我给你换一批饼子。”
江城子哈哈一笑,与老猎户道谢,又客套几句后送两锭份量十足的官银。“多谢老兄弟,不愧咱们五百年前一家子,都姓江啊。”
“哈哈哈……”老猎户哈哈大笑。
这家的小男孩最不喜欢这帮人,因为三匹马都被牵出马圈,装上马鞍。
“不行,不准拉走。呜呜呜……”他抱着马脖子不让陆鱼儿等人套缰绳。
金簪见过马,但没摸过,正要上前被凌云拉住手。
凌云温声道:“别去。马认识那小子,不一定认识你。”
老猎户出来同孩子说话,劝了几句不听就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门,将小孩打骂走了。
凌云颇为尴尬,上前同老猎户说话。
金簪绕过房子,看见躲在马圈哭的小男孩。
她走上去,摸把周身,寻出一根甜根递去:“吃吗?甜的。”
小男孩认识这东西,傲娇道:“路边田埂里的东西,谁稀罕?”但是,他还是一把抢过来放嘴里,抽噎两下后嚼啊嚼,品出甜水。
金簪也不嫌马圈脏臭,坐在他旁边的石槽口上,含笑问道:“甜吗?”
“呜……不甜。山里的野山莓更甜。”小男孩摸把眼角道。
金簪笑了下,低声道:“我被母……亲打时没有甜食吃,你幸运了,遇上我给你吃甜食。”
“路边随手采的甜根,算什么幸运。我讨厌你们。”小男孩撇嘴道,“这三匹马儿都有名字,我取的:阿大,阿二,老三……呜呜,我养了十五天。”
“十五天?这就……舍不得了?”金簪觉得怪新鲜的,使劲憋住不笑出声。
“当然。我每隔三天就给它们洗澡,每天喂料,我对它们有感情了。”小男孩呸掉口里嚼烂的甜根,委屈道,“这下好了,我的阿大、阿二,老三,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金簪抿唇,仰首天上的浮云,低低道:“十五天就有感情?你的感情真是单纯。”她想起街上偶遇的季飞扬,以及在朦胧夜色中他快马而去的模糊背影。
“姐姐的感情不纯吗?”小男孩眨天真的眼睛问道。
金簪呃了下,含笑道:“不纯啊。从一开始就不单纯,所以没有好结局。不过,你这般单纯,也没好结局。嘻嘻……”
“啊……”小男孩恼火,狠狠地推把金簪。
金簪一下子掉进马槽,湿了一身。即便这样,她还是低低地笑着,泪水混着被小男孩撩起的脏水,弄了一头一脸。
老猎户等人跑过来,又将小男孩一通骂,而金簪被凌云拉进猎户家。
家里的妇人取水和衣衫给金簪换,一通忙乱。
午后,一行五人三匹马,背着鼓囊囊的杂物告别猎户家,骑马上路。
金簪本要单独一匹马,结果上马后那马像是受了惊般躁动不宁。她一下子滑落马背,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冷静地说:“我……不会骑马。”
陆鱼儿当场就笑出声。何秋刀打了他一下。江城子一人独占一匹马,吹声口哨就先走了。
陆鱼儿和何秋刀见状,两人一匹马跟上去。
凌云拉住马缰,先上马背,再将手伸给金簪。
金簪一把握上去,被用力提起后坐在他背后。
凌云喊道:“抱紧了。”待察觉腰间的双手,一夹马肚跑起来。
夜间休息时,金簪仰首观星,按现在的时辰、季节确定寒雪关的方向。她看着守夜的陆鱼儿,上前道:“我来守一会,你去睡吧。”
陆鱼儿受宠若惊,摇首道:“不必不必……那个您……去睡吧。”
金簪垂眸,独自走入密林。待陆鱼儿跟两步,她回首道:“我去……那个。”
“哦哦哦……”陆鱼儿了然,背过身又去原位守着。
凌云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