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王妈妈见天色不早便出了屋,去院里收那晾在簸箕里的咸菜干。
“咦,这后门儿怎地开了?”
见后门开着,以为是哪个粗心大意的下人忘记关上,王妈妈赶忙将簸箕先搁置到了一旁的木架上,走到门边伸头探脑朝外边儿瞧了一番,见小道上空无一人,当即掩上门,将门闩给插上了。
重新端起簸箕转身之际,便看见一群人纷纷踏入了后院,而那领头之人,正是府上的少爷。
那会儿杨游元被姜氏拉去房中好生训斥了一顿,见姜氏气得不轻,他便对着人仔细哄慰了一阵。
等到出屋时,便看见本该待在自己院里的人此刻出现了他母亲这处,随即怔愣一瞬,诧异问道:“豆子,你为何在此处?”
“啊?不是少爷您有着急事儿要找小的吗?”豆子挠挠头,不解道。
杨游元皱眉道:“我找你?我为何要找你,是谁知会说我要找你的?”
“约莫两刻前,小的遇上程姑娘出了房门寻吃食,是她说的少爷您找我,还说是您有急事,特地催我快些过来呢……”
杨游元一下便从话里听出了不对劲,立马惊呼道:“坏了!”
回房的一路上,心中的忧虑愈发放大,直到推门的那一刻,心底被冷意浇透,一切的猜想被证实了。
芫娘,她逃了。
屋内不见姐妹二人的身影,杨游元仍不死心般地带人四处寻找一阵,经豆子提醒,这才寻到了后院来。
杨游元忍着愠怒,急切问道:“先前可有人来过这处?”
见这番阵势,王妈妈不禁忐忑起来,快速回道:“回禀少爷,有…有的。”
“谁。”
“是…是上午与您同来后院的小小姐和一位陌生姑娘,小小姐说那位姑娘是她的阿姐……”
一番询问下,得知姐妹二人那时在后厨的行踪,原本还生着气的杨游元瞬时忍俊不禁,心道:一心想着逃跑还不忘填饱肚子,芫娘,你当真是不愿让自己吃半点亏啊。
一阵发笑,视线不经意瞥见那扇紧闭的后门,杨游元似察觉什么,轻声叹道:“她便是从这里逃走的啊。”
豆子一时分不清杨游元是否是在同他讲话,犹豫间出声询问道:“那少爷…可要小的派人重新将程姑娘她们姐妹二人给找回来?”
杨游元摇摇头,淡然回道:“罢了,便随她去吧。”
静默一阵,杨游元似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豆子,你去医馆重新取药,随后同我送去柳湾巷。”
*
姐妹二人一路疾走回到家中,正插上门闩在院里歇了片刻脚,一声拍门声便在下一刻响了起来。
“咚咚”的声音一下子让将欲平复的心瞬间提起,程芫立马坐起身来,警惕地朝门看去。
随后,一个猜想很快在心中生起,心想:这前脚才到家,后脚就有人上门了,很有可能就是杨游元识破了自己的小技量,带人一路追了过来!等等,杨游元…他该不会是想要强抢民女吧!
一阵疑心中,不断传来的拍门声打断了思绪。
程芫不出声,正想装作家里没人的样子把外头的人骗走,下一瞬却像被人识破一般,听见一声极为肯定的话语。
“芫娘,我知道你在里面的。”
纵使内心十分无语,她仍不死心,紧闭着唇默不作声。
“芫娘,你快些开门吧,我不做什么,只来送药而已,你方才光用了些吃食,煎好的汤药还未喝呢,我已命豆子重新替你买了一副药,你纵使不愿待在我府上,回到自己家中也得为你的身子着想啊。”
“芫娘,我拿着药站在此处甚是显眼,已有许多人往我这处瞧了,光见我此刻的模样,倒像个负心汉欺负了你一般,若你不开门,叫那些人误会了什么,于你的声誉也不好……”
程芫被这噼里啪啦吐出的一长串话给听笑了,心道:他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吗,现在知道在乎别人的声誉了,那之前做的那些事又是在干嘛?
一时间捉摸不透杨游元的想法,随即走到门边开了门,淡淡说道:“行,我给你开门,但只准你一个人进来。”
这话一出,站立在门外的主仆二人皆是一怔。
豆子随即凑到了杨游元身侧,小声制止道:“少爷,这程姑娘让您一人进去,该不会是想要拿着棍子将您暴打一顿吧…要不您别去了,就在门口将药给了她吧?”
“少胡言乱语,将药包给我,你守在此处便可。”
吩咐完,杨游元从豆子手里接过药包,径直踏入了小院。
从前只在拌菜摊位上逗留过片刻,今日还是头一回进入院里,杨游元不禁有些新奇,边走路边张望着院内的陈设。
忽见一只身形有些圆润的橘猫躺在干草窝里打瞌睡,杨游元惊喜道:“芫娘,你家中还养了猫呀,它可真……”
转头诉说之际,正好对上一双目光冷淡的眼,随后又听见一声不含半分温度的话语:“杨游元,你说的话,你自己觉得可信吗?”
杨游元一滞,耷拉着肩叹气一声,无奈道:“芫娘,我当真是来送药的。”
“若我想做让你不情不愿的事,我大可直接派人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