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庶弟子愣了一瞬,随即恨恨朝傅宁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傅宁知道,此事既然牵扯到了刘县丞,那这人就断然不敢不作数,想到此处她嘴角不由一勾,今日还真有些收获满满。
而正被他人宽慰的葛庶望着傅宁的背影,双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
傅宁出了县衙已是傍晚时分,她却未朝家中的方向走去,而是径直往反方而去。
她得回医馆一趟,看看前几日救下的那个小厮,不然回家也无法安心。
半个时辰后,傅宁还尚未踏进医馆,就见其中漆黑一片,似一人都没有。
“青泠?”傅宁试着叫了一声,可并未听见回应。
她走入馆内摸索着大概方向,将油灯点了起来,只见她坐馆的案几上留了一张纸。
“阿姐,少东家说有事让我出去一趟,大约半个时辰回,勿念。”
傅宁看完的那一刻,真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她活泼可爱的青泠就这般容易被人约出去了。
什么有事,不过是齐影故意找的说辞罢了。
傅宁轻哼一声将纸条压在医术中,随即去刘元躺的屋中看他今日如何了。
刚将内间的油灯点燃,就见原本该躺着人的床榻早已没了踪影,被褥叠的方方正正,一侧小几上的药碗也空空如也。
这小厮走了?
傅宁带些困惑朝前走了几步,就见枕头之上放着几枚琐碎的银子,银子下还压了一张纸条。
她眉头皱了皱,怎今日大家都喜欢给她留纸条。
她将银子拨开,新手拿过纸条打开,上面不多不少就两个字——多谢。
傅宁看的嘴角一抽,平日里有嘴不说话,非得写纸条。
她伸手掂了掂枕上的几枚银子,不禁长叹一口气。
虽说银子还不够那日给他续命用的参钱,但她更担心这人病都还未好就这般走了,身子骨若差些还是难保性命无忧。
可人都已经走了,傅宁就算想管也管不住人自己的腿。
各人有各命吧。
傅宁收拾了一下后院晾晒的药材,才将将吹灭油灯关上医馆大门。
“嗖!”
一只利箭就不偏不倚落在她耳廓,直直插在木门之上。
傅宁双目微睁,还来不及反应,随即又听到箭矢疾驰而来的声响,她下意识腿软一蹲,那利箭就射在她原先脑袋的位置。
为何有人要杀她?
莫不是她要查刘县丞的事被人发现,前来杀人灭口?可这事她从未同任何人说过,什么都还没做呢,怎会引人来灭口?
诸多疑问现下已是来不及细想,傅宁只能勉强站起身朝街巷中跑去。
她每向前跑一步,那箭下一瞬就精准落在她身后,似追着她一般。
傅宁本就慌了神,慌不择路见前方水坑刚要避过,忽就见其中倒影出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手握一把大刀从屋顶落下。
而她不会武,已避无可避,只能双目睁的团圆,手紧紧攥住衣角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提刀直逼自己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