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本王身上御寒的衣物,都还是先生口中外乡子女缝补的。”
曾显瑜紧咬齿关,费力半天才堪堪在地上翻过身来,喘着粗气看着沾满土灰的手背上,满是密集斑驳的皱纹。
他老了。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魏时崇望着前方一道透进来的光,眯了眯眼:“倘若先生是东辰人士,若有朝一日被攻破了京城城门,沦为阶下囚之后再看到京城尚未凋谢的花,是否也会忆起往日种种?”
“我柔伊将士也不乏有了妻室儿女的,正值壮年,若是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先生可会想到我柔伊会多出多少矜寡行乞之人?”
曾显瑜一愣,心中虽有惊诧,却仍嘴硬道:“为家国捐躯,是他们的幸事。”
魏时崇呵笑一声。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他冷声道:“罢了。”
任凭曾显瑜在身后如何嘶喊,魏时崇拧着眉心只管阔步离去。
重见天日时,他见漫天黄沙弥漫。
喉咙一阵腥甜,他扶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他闭眼平复着呼吸,又伸手将袍子撩起来,怕血污弄脏了裘袍,点点红梅映在他眼里如遍野烧不尽的火星子,格外醒目。
与此同时,王都。
蔡泱忽的心口一疼,走神的蹙了蹙眉,绣着帕子的针便扎进了指尖。
她“嘶”了一声,拧着眉将手里未绣完的帕子搁置一旁,抬头看天,似乎有些阴暗。
琉霜拿着一把油纸伞进了殿:“殿下,外面下了些小雨,这般看来,雨势怕是要愈下愈猛了。”
蔡泱颔首,不自觉的轻抚孕肚,阵阵凉风席过,她抿唇。
愈下愈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