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国上卿面前自有主张率先开口询问,略无卑下恭谦意,以上随意一条都不能断定,然在屏风后设别有用心之席,”许颐笑道,“在下又不是傻子。”
“是小弟得罪了。”
许颐摆手表示不在意。
齐王道:“赔罪的话容后再说,言归正传如何?”
三人席坐,许颐开始陈述他的治国之策。
“齐国,旸谷之内东海之滨,本可扫平东夷而独霸东面,却屡屡坐失国土,不能一统,由此失海产之富而生边患之危;泠水泱泱,河面宽广,齐国境内略无险阻,乃天赐佳水,齐国盘踞泠水数百年,富有鱼盐航运却只知自给自足,坐失其利;齐、黛二山绵延起伏,矿产丰富,却藏宝山中无人开采;黛东之地,土地平旷,沃野千里,不逊南荆大地,乃列国罕有,然水利混乱,旱涝频发,若能调洪济旱,黛东何愁民生艰苦?齐国民风淳朴,齐人勇武而铁骨铮铮,顶天立地,齐王却没有一支攻必克战必胜之精锐王师,反屡失疆土,在战场上落下怯战之名。”
齐王面容凝重地沉默着,许颐所言,皆切中要害。
许颐道:“方今天下争霸,关键在于国力的较量。何谓国力,其一,人口众多,民富安业;其二,国家府库充盈,财货粮食经得起连年战事和突如其来的天灾;其三,坚兵利甲,精卒良将,勇于作战,敢战擅战;其四,法令稳定严明,不朝令夕改,无动荡祸事;其五,民心所向,民爱其国爱其君,举国上下团结如臂使指;此五者,为大争之世的根本。齐国,不上不下,有一争之力,无顽抗之强,勉强立于大国之列,然内忧外患,稍有不慎就有覆国之忧。”
齐王亦深有同感,“去年冬天齐国遭遇雪灾,滕国会盟缙卫郯荆四国,约定今春灭齐,虽因荆国退兵,滕国自己也遭遇巨大雪灾而作罢,然危机犹存,指地分齐之辱犹在眼前。实不相瞒,那段日子,寡人每每独坐,眼泪都当热茶喝。”齐王叹道,“然齐臼儿却无强国成算。”
“当今之强国,荆、缙、秦为上三强,程、滕、齐为中三强,舒、越、鄢为下,卫、郑下而又下,其余小国苟且偷生不足为道。齐王欲效哪一国?”
“自然是以上三强者为楷模,尤以荆国为最。”齐王喟然长叹,“若能与荆国不相上下,寡人此生足矣。”
许颐笑笑:“然此三国,亦不足为可效法之强。”
口气之大,令齐王都感到惊讶。他在求贤令中说过,愿使齐强而不受辱受迫于列国,以这样的目标,能达到荆国这样当世强国的水平,有掰手腕僵持不下的本事,已经是达成目标了,而今许颐蔑视天下之言,让人不知道到底是他真有麒麟之才还是在说大话。
骤然之间,弄不懂他的玄机,只好虚心听之,齐王谦虚地拱手请教:“愿闻其详。”
“荆国地大物博物阜民丰,往昔之未强,困在吏治艰难,后以法治国,整肃吏治,有明主当国贤臣主政,君臣一心吏治整肃后便如束荆为绳,可鞭笞天下。然其变法不深彻,明主良臣离心之后,将难以为继。缙国,缙国老王专制至极,积威深重,后继无人,透支了几代人,日薄西山之象。秦国,秦人铿锵勇武,变法之后最有可能成为崛起的霸主,然与齐国一样,变法半途而废,旧贵族势力难以撼动,前代变法后代复辟,没有长期稳定的铁律,难成大业。是以,以上三国,不足效法,齐国要变强,还要触及根本。”
许颐一番话,说得齐王一扫阴霾,心潮高涨澎湃:“先生一番话,堪透天下鞭辟入里,使齐臼儿拨云见日,心中豁然,敢问先生,强齐之根本,该当如何?”
许颐起身,从床边枕畔取来一册羊皮纸书,恭敬递过:“治齐之策,颐早有谋划,访齐归来后便拟就此《强齐策》,请王上评点。”
齐王双手接过,齐恕问:“有没有草简,可否也让我看看。”
“草简粗疏杂乱,不堪示人。”
齐恕只好作罢,静等着齐王翻阅。
羊皮纸书没有装订,齐王每看一页,齐恕便要过那页去看。
素月渐已西垂,更夫已敲过五更刁斗,灯油将要见底,齐王看完许颐的《强齐策》,心绪难平。
“先生,真乃旷世大才。”
齐恕也不得不感叹许颐之才。
“请先生随我入宫,长谈治国之策。”
“固所愿也。”
天色将明,又昏昏蒙蒙未明,齐王招来潜夜跟随的卫士,令其找来车驾,齐王父女与许颐同乘一车,行至青卢宫前,齐王率先下车,伸手扶许颐下车。
许颐从车中出来,见齐王如此,心中感动,坚定地握在齐王手上,借力从车上跳下。
二人挽手拾阶而上。
最后从车里出来的齐恕望着两人已经走远的背影……
阿父,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齐王与许颐于书房之中长谈一日两夜,饿了便让闻莆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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