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时,北边的齐军在孟秋初之时,于名义上掌控了中京道全境,各处征战的军队在各自将领的带动下往回转去,而上京的朝臣、皇妃以及众人家眷,准备好车仗、侍卫,这才启程去往大定府。
而在东边,来自高丽的使者兴冲冲的跑入临潢府,随后被告知整个齐国的朝廷向着南边迁徙,又急忙忙跑出这地方,重新上马一路飞驰去往中京。
孟秋中旬,来自汴梁的诏书平平安安的送入童贯手中。
“回去?”高大魁梧的太监面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前来传旨的太监:“如何会让洒家放下一切事务回转东京,可是出了甚事?”
“回泾国公。”那太监看着自己等人中的传奇人物心中激荡,恨不得掏出一颗红心给他看,只是恭敬开口:“王左相与陛下言,方腊造反乃是因为茶盐法,而泾国公却将罪归于官家,乃是僭越行为,况,北方齐辽大战,听闻辽人中京即将全失。”
两件事颠倒一说,童贯眉头顿时拧成一个疙瘩,冷哼一声:“王将明……好!真好!”
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面往外挤字:“此番厚恩,洒家定然报答。”
嘴里不干不净的又骂了几句,方才冷静下来:“你方才说……齐国辽国打起来了?”
“是,小的来时,确认消息是如此叙说。”“哦……”
童贯双眼不停左右游弋,随后停下轻轻点头:“那却是要回去不假,洒家的封王王还着落在这些辽人身上……”
沉思一会儿看着他几人道:“齐国如今攻克下何处了?”
“中京大定府已经被其攻克,只是咱们探子回来甚早,如今所留不足十一之数,怕是最新局势并不知晓。”
“麻烦。”
童贯一甩袍袖,有些烦躁的说了一句:“知己知彼方才能打仗,如今这齐国战力若何,拿下辽国多少土地,有多少穿甲之士一概不知,如何能领命?”
“这……”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一时间答不出来,也不知哪里说的不好惹的这位大太监恼火。
童贯焦躁,来回踱步:“洒家就说战起之时不能一问三不知,如何没人听咱的。”
那边东京来的人都是低眉垂头,不敢接话,等着这泾国公做出决定。
“你等先下去,洒家若要回去还需布置一番方好。”
那几个传旨太监自然不敢催促,当下躬身施礼,匆匆后退。
童贯在屋中烦躁,干脆叫了自家幕僚董耘,将要回京一事说了。
那幕僚捏着胡须寻思半晌,反问:“官家的意思学生明白,只是想问东家,恁是想回还是留在这东南?”
“自然是要回。”童贯高大魁梧的身子走去上首坐下,一拍桌面。
嘭——
“东南之地有什么好呆的,就剩下临海几座军州还有看不清形势的蠢贼在流窜,北伐辽国却是能封王的。”
“那就好说了。”董耘面上笑了一下,走过来轻声说着:“东家既然决定回去,这里不如就让王将军执掌,清扫地面,贼人即使有辽人的装备补给,覆灭也在须臾,如此恁还有甚好烦心的?”
“……洒家烦的非是这个。”
童贯面上犹豫下,向外看了一眼,有侍立在旁的太监会意,走出这屋子,又将房门给带上,在外站定把守着。
他见下面人领会了意思,这才开口:“辽国之事已经定下无需再说,只一节,你随洒家常年在边境,自然知道夏人、辽人战力如何,那吕布如今鲸吞辽国三道,迅猛如虎,若是与我军起了冲突,不知该是如何是好。”
“东家意思是……”董耘面上疑惑,有些不明所以。
“官家定然记得当年我等攻破梁山之事,然那梁山怎么破的,你也知晓。”
董耘点头。
“洒家虽然不惧那姓吕的,然而两线作战还是费心费力,若是其恼怒我朝插手辽东,伙同辽人来攻,则北伐多生事端矣。”
“原来恁地。”董耘面色恍然,想了下劝着:“东家在此枯坐也是徒劳伤身,不若尽快处理好东南之事返回东京,朝内不少人支持联齐北伐,恁只要如之前一般站在他们那边就好。”
童贯皱眉:“然则官家似乎并非想要联合齐国。”
“此一时彼一时,去年官家还没北伐之意,今岁已经数次来信相询,如今更是传旨让东家回去。”董耘摸下下巴处的山羊胡:“官家心意当是已经转变。”
童贯眼神一亮,倏然站起:“不错,你说的对,洒家光是烦恼两线开战之事竟然忽略这点,不是先生提起险些坏洒家大事。”
董耘不敢居功,连忙谦逊:“恁是当局者迷。”
“如此就好,若是齐国不来捣乱,洒家定能拿回燕云十六州。”童贯龙行虎步的走到屋子中央一展双臂:“届时我等雄踞燕云,说不得还能北望草原。”
“说不得东家还能做一次曹操。”董耘在后谄媚的笑着:“将那吕布吊在城门楼上,想来此等功绩也匹配的上自称魏武了。”
房中响起童贯嚣张的笑声。
孟秋下旬,在东南一年有余的童贯决意北返,先是命王禀在此总摄军权,负责清剿方腊余党如陈箍桶、吕师囊者,又命辛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