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过在去往担山府之前,我还有一事要办。”
他言道。
“何事?”
遁界梭突得莫名警惕起来,嘶声道
“等等!你小子莫不是打着要老夫出力,径自将你挪移去谯明峡的心思罢?那可不成!我本就寿元无多,全靠法力在做支撑,用了可是会折寿的!”
陈珩摇头,道
“还请前辈放心,我并无此意。乔真君曾言说过,去谯明峡试炼需以亲身来丈量海陆,这也亦是中乙剑派的法规。我纵然想借你之力,也只怕会是违了此例。”
“那你……”
“谯明峡既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我虽自信能做那出峡之人,却也未自大到,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功成。
此去谯明峡,说不得就再无回返之日,不得不交代后事。”
陈珩洒然一笑,淡声道
“我在派中有一位好友,他虽天资高绝,却苦于心障未除,道业难有精益。在前往谯明峡前,我欲直言规劝他一次,再给他留下些我斩获所得的道资。
如此一来,他想必于行道时应能平稳几分,倒也不枉我一番心意了。”
遁界梭器灵闻言一怔,默然无言。
“还有,我曾同一位修行神道的狐狸立下过法契,一路行来,他亦出力不少,就算没有功劳,苦劳总是不缺的。”
陈珩想起而今坐镇炀山的涂山葛,缓缓开口,道了声
“此行生死未卜,若真时运不济,会死在峡中,那也应解了他的法契,不必连累他无辜送命。”
“狐狸?区区一头灵宠……”
遁界梭低喝了一声。
不过声音才刚发出,却又戛然而止。
许久后。
他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去罢!总归是你的一片仁心所在,老夫年迈,要去调养生息去了,你自为之!”
言罢。
便再无动静传来。
而此时。
去浊金船因见不得阳生气息,无法在地渊外使用。
陈珩略一沉吟后,便伸手入袖,将一辆飞舟放出,算定了玄真派所在的方位后,直往那处电掣而去。
他而今已修成了筑基境界,以真炁催动符器,自然比之胎息,要来得威能更盛。
两侧景物飞速向后退去,连残影都是模糊不清,可见其速。
而未出五日。
于飞舟中打坐修行的陈珩忽若有所觉,大袖一挥,将飞舟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头突兀停下。
“……”
心神中显然有一股异样感触泛起,压得他经脉血气都稍稍一僵。
他皱了皱眉,将双肩一抖,当下真炁飞出,撑起一片数丈长的皓白光雾,将周身团团护住,如盖若蓬。
而此时。
数日未曾言语过的遁界梭也沉声开口,肃然道
“小心些,好凶好烈的血煞味道!前面似有些不对劲!”
……
……
岳山崩陷,河湖断流。
无穷林木摧折倒伏,地裂之痕触目惊心,隐可见几道深邃沟谷,正从其下冒蹿出来幽幽冷气——
当陈珩出了飞舟舱室。
见到的正是这一派荒芜破败之景。
他眸光闪烁,一言不发,环视许久后,将飞舟一拍,继续向着前方驶去。
沿行所睹。
并不见半丝炊烟气息,人踪不见,唯存有些被毁去的世俗小城。
而这一行。
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离小甘山也不算远时,才终在一条大江边见到了流民的行迹。
长蛇般队伍缓慢蜿蜒着,一眼都望不见尽头。
队伍中的人一个个眼神呆滞,步履蹒跚,如若行尸走肉般,只全凭借一股意念在支持躯壳做行动。
自云天向下望去。
老幼相携,夫妇流离,四面大哭,哀声不绝。
其景状之凄惨,令人恻然……
而在这队流民的上空,还有数十道璀璨遁光正缓做盘旋,显然在做护卫、接引之事。
见陈珩所驭的飞舟过来。
一条青芒从众多遁光中分出,如电掠来。在距飞舟二十丈处就止住不动,然后便有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尊驾安康,不知可有甚么是小道能够效劳的?”
那条青芒中,站着一个大耳阔眉,须鬓油亮的黄衫道人。
他身后负着一柄足有半人高的长剑,寒光凄凄,极是锋锐的模样。
“浣花剑派?”
陈珩见那道人的黄衫上,纹有一朵金漆奇花,其茎细如发,长半寸,花蕊明密,光彩鲜艳,便开口言道
“不知尊驾是浣花剑派的哪位师兄?”
此方剑派与玄真派的山门相隔并不算远。
当初艾简欲选定为小甘山做为基业时,同周遭的大小势力皆是提剑做过了一场,浣花剑派自也不意外。
因此缘故,陈珩对这方宗派的标识,倒也并不算是陌生。
黄衫道人轻咦了一声,将手一拱,道“贫道樊舒,有礼了。”
“原是樊师兄当面,幸会,幸会。贫道外出游历,回返时却见这破落之幕,不知到底可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