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风推门进入房间,迎面就看到萧瑾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桌边喝着闷酒。
他轻啧一声,笑嘻嘻地坐到桌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闻了闻,就放下了。
“这么烈的酒?不像你的性格啊,不担心喝酒误事?还是说……你借酒消愁?”
烛火的照耀下,他的桃花眼格外闪亮,盯着萧瑾的眼神,更像是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萧瑾看都没有看他,依然自顾自地喝着酒,好像对面压根没有人一般。
燕临风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别说夏清和被你吓到了,我也吓够呛。你竟然会强吻一个人,啧啧,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不想死,就少说话。”
萧瑾的语调冷冰冰的,和他一贯阴柔示人的模样,很是不同。
可惜燕临风根本不怕,反而还往他身边凑了凑。
“是夏清和天赋异禀,吸引了你。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瑾出手快如闪电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周身散发出的森冷寒意,几乎能将人全身血液冻结。
尤其是他那双好似布满冰碴的眼睛,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从头冷到脚。
饶是燕临风胆大,都有点胆寒。
不过他毕竟是宁王世子,就那么和萧瑾对视,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其他的不说,今天最大的好处,是你以后不需要再搭理那个红缨了吧?”
“她是你让人带过来的?”萧瑾不答反问。
“是啊。”
燕临风轻笑一声“攀龙附凤很正常,但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就是蠢了。”
刚刚他们在外面的对话,算不上清楚,萧瑾也听到几句。
自然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燕临风对红缨就很是刻薄。
萧瑾松开手,睨了他一眼“送她回去,你没乱说话吧?”
“给她看了严凌枫的奏折算吗?”
燕临风看到他神色的变化,继续说了下去“她不是之前那个娇弱的小公主了,看清真相,比瞒着她对她更有好处。”
“是吗?”
他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低头看着手里的酒。
倒影里有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眸。
……
第十天。
夏清和穿上前几日庄嫔就给她做好的新衣,是天蓝色的锦缎。
算不得华贵,也不显寒酸。
发髻只是简单梳了个高髻,而不是人人追捧的挑心髻。
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素雅,放在人堆里,并没有那么显眼。
“你这打扮得也太素了。”庄嫔看着她只插了簪花,眉头拧起,“我送你的那套孔雀翎的头面,不喜欢吗?”
“娘娘,大家想看的是我的落魄,不是神采奕奕。”
眼看她还想说什么,夏清和笑了笑“我不在乎,过了几天,一切都结束了。”
她对着庄嫔跪下,拒绝了被搀扶“娘娘,谢谢您一直护着我。除夕夜恰好是陛下诞辰,晚上怕是没有时间给您贺新年,就让我现在拜贺您,年年芙蓉面,岁岁常安泰。”
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庄嫔明白她的计划,眼睛里噙着泪,却没有再拒绝,点着头好说“好好好,都好好的。”
……
泰安殿。
庄嫔与夏清和出现时,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却只有零星几个人和她们打招呼。
这几年,因为夏清和的事情,燕帝对庄嫔很是冷淡。
紧挨着年根,庄家又爆出那么大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和她攀关系。
她也不在意,拉着夏清和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娘娘,夏姑娘。”
常年跟着萧瑾的小云子走了过来“陛下召见夏姑娘去御书房。”
夏清和归来第一日,就去觐见燕帝,被拒绝了。
之后也只在慈宁宫匆匆见过一面。
现在突然被召见,她心下不安,但也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站起身“娘娘,我去向陛下贺寿。”
庄嫔捏了捏她的手,只说了句‘去吧’。
但是那双眼睛里有着万千不舍,夏清和读得懂。
她这次去,未必能彻底离开,可定然要护着庄家上下周全。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刚转身,燕婷就走了过来。
她一身大红色的云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样,再加上金线点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更别说她头上的凤翎花簪,更是透着通身贵气,满满公主派头。
“夏清和,你穿成这样,到底是去给父皇拜寿,还是给父皇添堵?”
她将夏清和从头打量到脚,眼神里的不屑藏不住半点。
“公主说笑了,民女只是一介草民。能吃饱穿暖,就是天恩浩荡。若是穿得如公主一般夺目,就是僭越了。”
燕婷对这样的说辞很是受用。
之前燕帝偏爱夏清和,各地的贡品都是先赏给夏清和,才轮得到她这真正的公主。
现在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僭越’二字,燕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