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这是一座完全从军事角度考虑而建造的军城。
倘若当初东武阳县有此布置,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陷落。
由此可见,带方县能在这海东之地存在数百年也是有原因的。
当看到这些后,魏哲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带方城如今就是他的根基。
根基如果都不牢靠,那么也别谈什么雄心壮志了,说不定哪天就城破人亡了。
于是就这样,魏哲在城墙上溜达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方才进入官邸。
……
“任重而道远啊!”
次日,在翻阅了前任留下的资料案卷之后,魏哲不由长叹道。
一句话:缺兵,少粮。
虽然中原内郡肯定是不缺粮食的,但洛阳朝堂收不上来。
当然,即便朝堂有划拨,落在带方县手中恐怕也剩不下什么。
至于乐浪郡每年收上来的那点赋税,养活朝鲜城那点郡兵都够呛,更别说补贴带方县了。
而手中没粮,带方县就更无从练兵了。
兵曹名籍上倒是有两百余县卒,可这点数字压根没什么用。
至少从案卷记录中的信息来看,以往秽貊、三韩等东夷人入寇的时候,抵抗主力大多都是县中义从,而这些人又大多是县中豪强的宾客。
故此历任带方令不做什么还好,倒是能糊里糊涂的混过几年。
但如果县令想要做些什么,都必须先和县中豪族商量。
否则轻者罢职去官,重则被东夷人“意外”偶遇,遭袭身死。
一来二去,带方县俨然成了一盘僵局。
甚至经过历任带方令的荼毒,仅有的两百余县卒都成了纸面军队。
若非如此,前任带方令也不至于吓的挂印而去。
而见他这么一说,旁侧书案后的戏志才不禁哈哈一笑。
“明公这是要知难而退了?”
“不,我反而更有兴趣了,否则怎能显出我的手段!”
戏志才闻言,顿时深以为然。
正如魏哲所言,局面越是困难他反而越感兴趣了。
即便魏哲不做些什么,照带方县这么发展下去也不过是慢性死亡而已。
历史上便是如此,当朝堂无暇顾忌边郡时,地方豪强的短视便暴露无遗。
而见魏哲对豪强颇为嫌弃,戏志才当即好奇道:“所以,明公是准备先灭数家豪强,杀鸡儆猴么?”
不想魏哲嘴角微翘的摇头道:“孟子有言: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
“圣贤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如此残忍呢?”
“我还等着这些良才美玉大展拳脚,为吾效力呢!”
毕竟除了县丞、县尉由朝堂任命之外,其他属吏都由县令自行辟除。
也就是说,那日前来迎接魏哲的属吏之中除了县丞黄雄之外,他都可以自行处理,留任也可,另行任命他人也可。
不过按照官场惯例,此类门下诸吏一般都会辟除本县英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县令和地方豪强交易的筹码。
这个权利看似没有什么效果,历任带方令也曾腾挪转折却依旧没有破局。
但是魏哲与他们不同,麾下五百精骑让他拥有随时掀桌子的权限。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用不用是一回事儿,但你不能没有。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也就不再多言了。
“本想让志才屈居主簿之位,如今看来只能缓缓了。”
戏志才闻言当即洒脱一笑。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显然,他已经猜出了魏哲准备玩什么花样了。
……
次日,新县令的几个任命便传出了官邸。
“任戏志才为功曹,兼掌户曹掾。秩百石,铜印黄绶。”
“任太史慈为兵曹掾,暂行县尉事,秩百石,铜印黄绶。”
“任钟扈为贼曹掾,秩百石,铜印黄绶。”
所谓功曹便是诸曹掾之首,主掌辅佐县令之任。
一般都是县令心腹充当,诸曹若是有缺可随时替补。
而户曹掾则是县令麾下诸曹掾中权力最大的一个职位。
主掌百姓户籍、祭祀、农桑不说,还兼管诉讼、刑罚。
至于表面上看好像掌管司法的“法曹掾”,实则只是负责主掌驿站交通,属于不折不扣的边缘部门。
所以当魏哲的任命一下,戏志才顿时便成为了带方城中的二号人物。
除非县丞黄雄想要和魏哲撕破脸,否则说话还未必有戏志才管用。
而太史慈和钟扈的任命,则是魏哲思量再三的结果。
因为兵曹掾主掌军事、征兵、输送士卒之则;贼曹掾则主掌治安之事。
有两人在位置上,魏哲才算是真的掌控了带方城。
于是没过几个时辰,带方县该知道的几乎全知道了。
西郊,阳丘乡田氏坞。
只见一穿青色绸袍,外披黑色熊皮大氅的阴鸷老者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片刻之后,这老者忽然转头看向仆役道:“县寺还有什么变动没有?”
那老仆闻言连忙躬身道:“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