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腹痛(2 / 2)

道:“叛党不过是一群鼠辈,若不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恐怕日后类似的事故更会频发。”朝会争吵不休,最后姬醇执拗地要求严惩叛党,任何抓到的叛党,一律砍首示众,尸体挂在城门口以威慑众人。

或许是因为清明节越来越近的缘故,姬醇已经数日没合拢过眼睛,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出现他哥哥的脸。他哥哥浑身水淋淋的,仿佛是从阴曹地府里爬上来向他索命:“皇弟为何要杀我?”

下朝后,姬醇请裴台熠过去。

他疲惫地坐在桌前揉着太阳穴,道:“你刚大婚,朕没来得及为你庆贺,让你清闲几日享受享受新婚之乐,倒叫你抓捕叛党,你可怪朕。”“臣不敢。"裴台熠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天职。”姬醇道:“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宁窈,再几日就是清明,祭祀后,皇后在宫里设了家宴,你们夫妻一同来吧。”

“是。"裴台熠应下。

回到幕府,麾下僚机绘制的数张叛党通缉令已放在他桌上。裴台熠一一阅过,看到第七卷,他却怔愣住。

第七卷画像不是叛党,而是他母亲姬瑜。

十年弹指一挥,裴震和姬瑜的模样早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了。他们变成了名为父母的符号,而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乍得再看到他们的脸,裴台熠恍如隔世深宫是吃人的地方,而婴儿既不会说话又不会走路,是再好不过对付的。太监宫女们夜里嫌他啼哭吵得人无法入睡,便会喂他喝烈酒。烈酒足以使成年人丑态百出,更不用说一个婴孩。喝了酒的婴孩很快就翻出白眼,舌头吐在唇边。这副诡异的模样便让他们兴致高涨。他们是残缺人,谁都能踩上一脚。现在,他们终于也能踩别人了。

裴台熠并不想深究自己的冷漠无情,是天生如此,还是婴孩时受到的冷遇使然。他想知道的,只有一个问题,他想问问姬瑜,母亲,我那时候还那么小,为何要将我送到宫里?你不思念我吗?

很可惜。

这个问题的答案今生今世他都不会知道。

姬瑜的画像看完,下一卷是裴震。

如果说儿肖母,他与姬瑜还有一分相似的话,那么他和裴震便毫无关系。裴震是方脸,下巴方阔,鹰鼻。他尽力寻找相似的地方,眉毛,眼睛,嘴唇。他和他的父亲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那一善和尚说"太像了”。

“尤其是眼睛。”

他再次看他和他父母的眼睛。

裴震和姬瑜都是丹凤眼,眼皮上没有褶皱,而他的眼皮上却有一道很深的褶皱,这条褶皱和他的眼尾连在了一起,微微往上扬。他并不像他的父母,那他会像谁?

这个像,究竟是像谁?

这晚宁窈再一次陷入梦境。

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梦中的微凉的空气,战火中的飘絮,还有刺鼻的硫磺味,让宁窈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这是宁窈第二次看到裴台熠死在她面前。

她甚至能感觉到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的血液是如何溅在她的脸上。她再也无法狡黠欺骗自己。

说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梦境。

“不要,不要!"她快疯了,在梦中大喊。但她在昏睡中的喊叫,不过是一声低低的鸣咽。她从噩梦中汗涔涔地惊醒,裴台熠也醒来,将她抱进怀里,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做噩梦?”

宁窈睁开眼看见梦中死去的人,大喜大悲,一头扑进裴台熠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