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等皆为朝廷兵马,自当遵守大将军之命,尔等既已被拿,就劳烦诸位屈身我征北大军后营囚笼之中吧。”
说完话。
朱时泰也不再多言,转过身挥了挥手,便让官兵们押着王之诰等人入营。
而听到这话的两人,却终于是脸色大变。
这是要来真的了!
王之诰刚要开口。
已经走出去老远一截的朱时泰,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神色:“忘了告诉诸位,大营军纪严明,闲杂人等若胆敢喧哗,军棍都是轻的,若引起军中动乱,乱营之人必斩!”
此言一出。
王之诰和王继洛两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里闪过惊惧。
而全程被堵着嘴巴,只能不断的用嗓子嘶吼着,不断的挣扎着的山西总兵官申维岳,也是在脚步踏入辕门后,瞬间安静下来。
随后。
便是朱时泰带着人,押着这帮人往营中深处走去。
而在另一头。
严绍庭根本就没有动,只是在满脸疑惑和不解的王崇古陪同下,站在校场前的高台上,看着戚继光继续带领将士们操练。
戚家军的练兵法,如今也算是在明军中渐渐散播开来了。
毕竟戚继光和戚家军的战绩,实在是摆在所有人面前清清楚楚。战功就是本事。
既然是本事,那戚继光的练兵法就没错。
王崇古也是头一次看戚继光练兵,看了一阵子,方才面带笑容的点头道:“往日只知戚将军练兵如神,三月成军,征战几回便能成精锐之师。如今虽说只是观其练兵,便知晓此言果真。”
严绍庭亦是面带笑容。
这可是自己欣赏的将帅之才,又岂能作假。
他笑着说道:“只是戚元敬过去是在东南领兵练兵,与倭寇作战,如今来了北地,敌人不一样了,这对阵也不一样,他那个练兵法其实也已经在改了。”
东南和北方本来就存在差异。
在南方除了陆战,还要讲究水战和海战。
而且倭寇那基本就是一帮穷鬼,一百个人身上都凑不出一副完整的甲胄,传的很神的所谓锋利无比的倭刀,遇到明军战刀,也基本就是碰之便有豁口,对砍多了断裂都是常有的事。
而在北地呢?
敌人是骑着高头大马,不说如明军一样的全甲或半身甲,至少也是在关键位置有铁甲防护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
蒙古人其实也有火炮。
虽然数量很少,威力不足,但很多时候也会给明军造成威胁。
战争的形式发生转变,戚继光的练兵法自然就要顺势改变。
王崇古点着头,却对已经确定是儿女亲家的戚继光投去肯定:“戚将军这等帅才,放在哪里都能发挥作用。等他在北地待久了,这练兵法自然是要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恐怕才是他大展雄图,创立无上功勋的时候。”
这就是为什么他王崇古明明是四镇总督,却还要和戚继光结亲联姻。
因为他能看得出,只要严家在朝中一日,只要北地战事不歇,只要戚继光在北地一日。
那么戚继光就很有可能因功获爵。
说不得就是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便是一个世袭罔替的伯爵,那也是与国同休了。
与这样的人家提前结亲联姻,才是真正稳赚不赔的投资。
严绍庭只是笑而不语。
王崇古却是不时的看向营门外,想要看看外面的动静,当一大队人群从营外进来后。
他终于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询问:“在下愚钝,虽然知晓大将军是想要整顿边地,可还是不明为何要在此时拿下他们。”
严绍庭也没有遮掩,直接了当的开口回答:“因为我不能一直待在边地,早晚是要班师回京。”
这样的解释说出。
王崇古点了下头,便没再说话。
可他已经明白了严绍庭所有的打算。
顺带着,心里也不得不感叹起来。
自己一辈子都在追求的东西,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似乎就是只要轻轻一伸手就能拿到。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王崇古站在高台上,满心的感怀。
而被朱时泰带队羁押着的王之诰等人,也已经走入大营内,到了校场外围,向着后营关押严鹄的区域过去。
营中的操练,自然是立马就引起了王之诰等人的注意。
而明晃晃就站在高台上的严绍庭和王崇古两人,自然也映入眼帘。
王崇古这位四边总督,虽然是在西北当差,但王之诰他们同在边地为官,自然是认识的。
那么能让王崇古后退半步陪同的年轻人的身份,自然就是呼之欲出。
能让王崇古如此礼待,而且还如此年轻。
除了是严绍庭,就没有旁人了!
原本记着朱时泰说严绍庭去西边查看秦之长城遗迹的几人,瞬间脸大一变。
被堵住嘴的申维岳,再一次挣扎着呜呜咽咽了起来,顷刻间便满脸涨红。
而一开始就选择与王之诰、王继洛一般冷静对待的大同总兵官孙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