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沿途去雷州府,多少地方官员都是愿意出面出钱的。
官场上,讲的不就是一个香火情。
所以,徐阶今日之举,无外乎就是为了亲眼见到自己,亲自试探一番。
真正的底细被戳破。
徐阶却也只是笑了笑:“所以说到底,如今朝堂之上,慧眼如炬之人,老夫以为,便只有润物一人尔。”
终于,徐阶也不再装模作样了。
严绍庭却是摇摇头:“不,还有徐先生过去的好学生,如今的海务总督大臣张居正。”
这就是直接戳在徐阶的嗓子眼里了。
王锡爵见自家先生如此挤兑,更是追随先生脚步开口道:“还有刚峰先生!”
这一下,真就是给徐阶气的脸色发青。
毕竟。
徐阶之所以现在这么倒霉,是离不开当初海瑞奉召回京,当天当面当场当众抨击徐家和徐家的。
见终于是搅乱了徐阶的心神。
严绍庭这才幽幽开口道:“徐先生还在期望着有朝一日能起复归朝吗?还是觉得,只要如今存活一口气,来日便皆有可能?”
徐阶眯着眼,没有回答严绍庭的这个问题。
而是转口道:“今日润物见我,南京城里的忠勇营定然不会再动。今日赠银,老夫一家南下,则如今纵横东南五省的戚继光所部兵马,也不会有暗动。如此,确也要谢过润物才是。”
说完后。
徐阶起身,看了一眼未曾喝完的茶水,领着儿子走出凉亭,撑伞站在外面,回头看向严绍庭。
“老夫痴长,也如润物之言,宦海多年,起起伏伏,早已经历多次。此番润物集人,欲要新政,方才有老夫今日之境地,此乃政见不同,老夫无怪乎。”
“然,天下之大,黎庶亿兆,官军百万,文武十万,新政之好当真天下无人知?”
“此间个中滋味,恐怕还要润物细细品味才行……”
说完后。
这位没了往日一身殊荣的老人,终于是提起脚步,与一众家人在那数量众多的锦衣卫缇骑、东厂番子的看管下,继续走上南下的路。
凉亭下。
严绍庭脸色凝重,目光深邃。
王锡爵站在身后,小声的询问着:“先生,他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这时。
几名身披蓑衣的锦衣卫缇骑,几乎是和重新上路的徐阶一家人擦肩而过,到了凉亭外。
为首的正是齐大柱。
只见齐大柱脸色慌张,站在雨中沉声开口:“宾客,京中出大事了!”
远处。
似乎是有笑声穿透雨幕,隐隐传来。
严绍庭双手握紧,回头看向先前因不解而询问自己的学生王锡爵。
他侧目看向外面愈发密集的雨幕,水雾已经开始遮蔽视线。
严绍庭冷声开口:“我真该让人途中击杀了他!”
…………
月票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