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鼓着严绍庭干的!”
“对对对!前两年就是张居正在苏州府和松江府改为桑,去年海瑞就任应天巡抚也在试着清查江南田亩。我看小严阁老恐怕还真是他二人鼓动的!”
“各位!”
“诸位!”
时值休沐,京中南城金鱼池旁的一处雅园内,汇聚着一众出身江南的官员。
众人议论纷纷,言辞渐渐严厉起来。
有人出声弹压,见到人群安静下来,方才重新开口。
“诸位,如今虽然要弄清楚究竟是谁鼓动的这件事,但难道不是更应该先让南边停下来办这件事吗?”
“诸位想想,一旦真让应天巡抚衙门将地方上的田亩人丁查明白了,恐怕这田赋和丁税就要对不上数了吧……”
“到时候再查清了多出来的都在哪里,恐怕在座诸位里头有些人是要没脸面了吧?”
随着弹压之人开口解释,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压抑凝重起来。
谁都清楚南边现在要干的事情,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只是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我看还是找个理由将海瑞从应天巡抚的位子上挪走,如此不论是谁想做这事,没了应天巡抚衙门出力支持,便怎么都做不了!”
“对!将海瑞弄走!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在京中给他运作个六部侍郎的位子便是!”
虽然海瑞如今是应天巡抚。
但和京师六部侍郎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些。
应天巡抚权重,但不如六部侍郎显贵。
最先出声弹压之人点点头:“这倒不失为好法子,但私以为更要紧的是,我等还得要出力让内阁出面将这事压下去,止住南边往后继续办这事的可能。”
“对!找徐阁老!”“谁不知道他们松江府徐家的名号那是……”
“噤声!”
“慎言!”
松江府,徐家这些关键因素一出现,现场立马便有人出声打断。
有些事,并不是旁人不知,身在其中,不过是各家多与少的问题而已。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说。
便是知道。
你我依旧还是忠心为国为民的名流贤良。
出声弹压之人嗯了声,劝说众人:“不论如何,一面要给应天巡抚换个人,一面也得让内阁出面。还有之前小严阁老在淮安府遇刺,虽然南京那边将淮安知府治罪了,但我以为这还不够,须得要将凤阳巡抚和南京三法司一并定罪。”
随着这人开口,在场众人纷纷点头,只是到了最后听到还要将凤阳巡抚和南京三法司定罪,顿时纷纷不解。
但很快,便有人反应了过来。
“如此绝妙啊!”
“说到底海瑞也是严阁老和小严阁老安排在应天巡抚位子上的,如今我等要让他弄走,也确实要给小严阁老几分面子。遇刺一事,南边确实疏于防范,也理当治罪,给小严阁老出口气。”
众人纷纷点头。
但这时候也有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若……若南边当下之事是小严阁老之意呢?那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也得罪了他?”
那最开始出声弹压的人,明显是在场领头人之一。
见有此疑问,当即开口:“那定罪凤阳巡抚和南京三法司,也算是赔罪了。再不行,从南边各地挑出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家,寻了由头治罪抄没,田地清退,总也算是替小严阁老做些事,回头他也好对皇上和朝廷交差。”
“好!”
“就依此话去做!”
……
“做事就要担骂名,做事就要得罪人。”
“除非你不做事,可不做事还如何稳固圣心?”
严府巷。
严家宅院书房里,严嵩盯着为好不容易从昌平叫回来正在为自己煮茶的二孙子,嘴里念叨着看向脸色阴沉的严世蕃。
严世蕃啐了一口:“可现在不是做不做事,背不背骂名的时候。绍庭现在在南边,伙同海瑞、张居正要清查地方田亩人丁,这是要做什么?谁都不是瞎子,我倒也没有怪罪他。”
严嵩接过小雀儿送来的茶水,道了声乖孙,眼神满不在乎的撇向严世蕃:“那你在瞎担心什么?”
“我这是担心嘛?”
严世蕃硬着脖子。
严嵩默默的看了两眼,哼哼了两声。
严世蕃这才松下脸,有些泄气道:“儿子是听说,如今在京的南方官员,尤其是应天巡抚衙门辖下那十二州府出身的在京官员,可都找到徐家巷那边了。您的孙儿在南边带着人损了他们的好处,他们往后还能为您办事?此消彼长,徐家巷那头就要水涨船高了。”
严嵩轻咳了两声,引得小雀儿连忙上前,伸手轻轻的拍着老爷子的后背,而后脸色不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爹,你能不能莫要再气着了爷爷?”
严鹄憋着嘴,一副以子训父的模样。
严世蕃张张嘴,一时有些哑然。
用了一口茶,觉得舒服了些,严嵩这才慢吞吞的重新看向儿子:“如何此消彼长?又如何水涨船高?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愚钝,瞧不明白朝中官员虽然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