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桂花村三个人站住了,经如梦娇的指点他们来到一座破落的小院子前。
如梦娇在三间茅草房的门前大声喊:“娘——”
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妇人从低矮的茅屋中走出来,看到眼前穿着僧衣的人她先是愣住了,这个喊娘的人是谁?是她的女儿吗?过了一会儿,她认出此尼姑正是自己的女儿马上掉下眼泪,哭道:“女儿何时做了尼姑?”
“娘,有客人来,请他们进来吧!”
如梦娇的老母随即向院外望去,看见两个公子模样的人站在院门前急忙迎出去,喊道:“客官请进!”
秦江月拿下钱袋子将马停在院门前,随着如梦娇的母亲走进东屋。
史长风跟在秦江月的后面一同走向四壁空荡的房间,房内除了一个大炕地面上别无它物。显见,这是一个十分贫寒落魄的家庭。炕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老翁见进来几个人只是傻愣愣地盯了几眼并无反应。
如梦娇的老母让秦江月与史长风坐在炕上,从西面的那个屋子搬来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破凳子放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时,他们听到柴草哗啦哗啦的声音有人在烧水。
水很快烧好了,一个年青女子将两个水碗放在破凳上,然后,满脸羞涩地说:“客官请喝水!”
经如梦娇老母的介绍,秦江月与史长风知年青女子是如梦娇的嫂子。
如梦娇的嫂子看样子不过三十岁,人长得还算标致,只是她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头上并无一件饰品蓝色的下裙还打着一块补丁。
寒暄过后秦江月了解了如梦娇的家中状况:老父中风,哥哥经营三亩薄田,如遇荒年家中无粮就得乞讨。
“大娘,我给你们送抚慰金来了。”秦江月将放在坑梢的那个钱袋打开,将六百两银子咣当当地放在炕上。
望着明晃晃的银子如梦娇的老母愕然了,难道这些银子是因为女儿当了尼姑吗?
“这……”
“大娘,你的女儿为佛门做了善事,佛门奖励她六百两银子。”
在如梦娇老母的眼里六百两银子就是一座金山,即便女儿做了尼姑也不能给这么多呀?她喏嚅道:“不就是做了尼姑吗?”
“她在静云寺做了法师。”
“做了法师?”
“是的,她在临漳城东面的那个静云寺做了法师。为了补偿她佛门送给她六百两银子。”
如梦娇的母亲感动得老泪横流,佛门啊,总是慈悲为怀。她马上跪了下去,她不是给秦江月跪而是跪在了东墙角的一个佛龛下。
“谢大慈大悲的菩萨!谢大慈大悲的菩萨!”
当一切讲明后秦江月与史长风向如梦娇的老母告别,告别时秦江月特别提及一件事:以后如家的一切生活开支都由静云寺提供。
如母见佛祖如此开恩又作了一番道谢,才将秦江月三人送出院门。
“大娘若有事请随时随地到静云寺找我。”上马后,秦江月叮嘱如梦娇的母亲,“无论何事我一定替你办。”
走出如家小院秦江月心中很是悲痛,若不是怕吴阶火烧大本营围剿啸林,他无论如何不会有出如此下策。
如梦娇依然同史长风同坐一匹马,秦江月依然走在他们的后面。只是此时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一路上他哼着一支悲伤的曲子陷入无限的痛苦中。
“良民啊!”他心中似有一个重锤在敲打他的灵魂,“我秦江月何以至此?何以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如梦娇心态怡然,她现在是佛门忠实的大弟子是一名法师。六百两的银子长这么大她还未见过,如今,六百两银子已放在她家的炕上。在暖香阁虽然她的出台价很高但经过鸨儿的剥皮也剩不多了。
在静云寺的门前秦江月下马与如梦娇作了道别:“小姐,好好保重!”
这一夜,秦江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心中十分的不安。他希望暗杀就此结束,他希望天亮时他还能看到如梦娇。
史长风不比秦江月强多少他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从桂花村回来的路上他见秦江月不断地哼着小曲知他的良心在受煎熬,心思活跃的他不由得想起大本营南面的乱坟岗子。前天,他路过乱坟岗子时发现有人在哭灵,想到他们现在的无奈他不由得灵光闪现:“也许刚刚死去的正是年青女子呢?也许那女子正好长得像苏碧菡呢?就是不像差不多也行啊!想到此他心跳加快一个想法蹦了出来:以假乱真!”
夜半时分,他只身一人偷偷地来到埋尸的乱坟岗子,用随身带来的一把铁锹挖进刚刚堆起的新坟。
他一边挖一边想,老天保佑,愿地下的尸体就是女尸,愿女尸长得就像苏碧菡。愿他的此举能救如梦娇,愿表哥脱离苦海。他还在想,什么事都存在巧合,存在机遇,万一坟里埋的就是女尸而且还是年青女子的尸体,所有人不就都解脱了吗?
这个乱坟岗子是那些去不了祖坟又买不起棺材的穷人埋尸的地方,多少穷困之家一旦死了人就将死去的人用席子裹了直接埋进土里。史长风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一个新坟里的尸体挖了出来。
他将松油灯移到尸体的脸部仔细看了看不觉大喜:“哈!一张美人脸,还很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