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里,也让他给你做!”
“蛇叔经常化出原形让我荡秋千,牛叔会教我做木工,羊大姐会带着我一起种花。”
“他们都很友好,你去到我们那里,大家肯定都会很喜欢你的。”
趴在她肩上的师少尘听得一脸向往,抬起爪子抹了一把口水:“我要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姬成凰:“没问题。”
可惜他俩兴高采烈的心情在见到这座山的时候戛然而止,这座本该被禁制包围的山突兀的裸露了出来。
山间的树木稀疏,还有不少被破坏的痕迹,放眼望过去有好些都是被拦腰斩断的,全然不同于姬成凰当年离开时的模样,而且仔细看的话,这些破坏也有好一段时光了。
姬成凰那点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她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御剑直往山间而去。
师少尘也知道很可能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趴紧在姬成凰的肩头不出声,不希望给她添乱。
阳光自稀疏的树叶缝隙间洒落,往昔那些漂亮的小木屋早就腐朽崩塌,爬上了青苔和藤蔓。他们飞速穿过林间,掀飞一地落叶。
师少尘扭头往旁边看去,看到了倒塌木栅栏上挂着的一具长长的白骨,靠近地面的骨头发烂发黑,旁边还有块白色的头颅骨,他看出来这应该是个蛇头。
他忽然就想起姬成凰方才在同附近那个城镇的镇民打招呼的时候,那些人脸上讳莫如深的神情。
姬成凰他们一路上见到了好几副白骨,她的心由原先那一点归家的踌躇和期待,彻底坠入了深渊之中,在看到山顶上那具白骨的时候,姬成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这具风吹日晒的白骨之前。
师少尘自她肩上跳了下来,束手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平时端方又温和的人,狼狈的跪到地上,颤着手朝面前这具骷髅喊了一声师父。
可是不会有人应她。
姬成凰的师父半跪在地,两手牢牢抓住一把生了锈的铁剑,身上的衣袍早在日晒雨淋里消融,只留下一副摇摇欲坠的白骨。那头颅却依旧昂着,透过那一对空洞仿佛在望向一些很悠远的东西。
姬成凰不是傻子,她想起了当年被师父送下山的情形。她就那么将自己的佩剑交给了她,拍了拍她的肩头,告诉她说这个是镇山之宝,以后就交由她来保管了。
姬成凰不由得想,是不是当时师父就知道了后续会被围剿的结局?
她抬手包住了师父握住剑柄的手,掌下的白骨早没有了从前的温度,生机不再。在她缓缓松开手的时候,整具白骨便哗啦啦的倒塌了下来。
姬成凰这个在师少尘眼里天塌了都屹然不倒的家伙,跪在地上垂着脑袋,豆大的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砸了出来。
她死死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
师少尘被她这一哭吓得要死,顿时化作了人形,一袭红衣垂落下来,自己的眼眶哗的就红了,也跟着跪在她面前,抬袖去擦她的眼泪:
“成凰,成凰,你别哭啊……”
他见姬成凰还是止不住掉泪,彻底化作了原形,变成了一只三米多长的火红的狐狸,轻轻的将她卷进自己柔软温暖的肚皮里。
师少尘小心翼翼的圈着姬成凰,边安慰她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姬成凰低着脑袋,她想起了下山这些年的经历。她见过人族的贪婪和狡诈,却也见过他们的苦处和善意。她见过妖族被觊觎和欺辱,见过他们温柔善良的一面,却也见过真正的凶妖。
她的确是个七窍玲珑之人,也清楚自己很多时候都在逃避,在面对这些不公时选择了视而不见。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刚下山的那会儿怀揣着能让人族和妖族和谐相处的想法,很快就撞得头破血流,于是她学乖了。
姬成凰像是陷入了人妖两族的缝隙之中,陷进了他们的血海深仇里。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芽苗,在见到师父的白骨时终于一哄而上,席卷了全身,她不由得想:“这是个什么世道呢?”
“这个世道该是这样的吗?”
她心中其实有答案,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个念头:“既然这世道不公,那就由我来改变。”
她要和缓人妖两族之间的关系,她要这世间没有妖仆的存在,没有用妖族血肉炼就的丹药,要恶妖不再对人族怀揣极大的恶意,肆意伤人。她要两族之间和平共处。
于是姬成凰缓缓抬起了头,对上师少尘那对忧心忡忡的紫色眼睛,认真的同他道:“少尘,我想改变这个世道。”
“师父做不到的,我来替她做。”
师少尘跟在姬成凰身边那么多年,早像黏皮糖那样,赶都赶不走了,他那三根大尾巴圈住她的腰身,整个狐狸又将她卷紧了些,毫不犹豫道:
“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要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
没有谁天生就是操纵人心的好手,也没有谁生来就能轻易周旋在血海深仇之中。
姬成凰和师少尘一道,撞了无数的南墙,吃了无数的暗亏,遭了无数的罪,一路摸爬滚打,这才从数不清的经验和教训之中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一人一狐在几百年的时间里艰难的一点点成长,相互扶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