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明白了贾母话里的意思。
府里耗费了那么多的资源把王子腾推了上去,千万不能起了龌龊,让投资打了折扣,大笔资源砸下去,还没见回头钱儿。
如此大事儿,他是有点儿逼数的,于是气冲冲带着十余人就奔了贾琏的院子。
偷瞧的宝玉见大老爷离开时那可怕的气势,心里打了个突儿,按下那莫名的心思,身体上的骚痒瞬间也好像不见了。
荣国府这一夜,好似在杀年猪,都没睡好。
只有李素睡了个通透,他累。
一大早,贾政顶着黑眼圈儿就奔了李素的院子。
站在李素院儿门口的政老爷风中凌乱。
“走了?去了何处?”
“是的政老爷,我家老爷一早就走了,去了何处奴婢却是不知了。”
“可说了何时回来?给他留的口信儿可曾带到了?”
“带了,何时回来老爷却是没说。”
贾政的心就好似这寒冷的天儿,快凉透了,搞不清楚李素是不是还在恼着,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看他那爆碳的性子若是真伤透了心,十有八九难回头。
“柳……柳五儿是吧,你是柳家的女儿。”
“禀政老爷,老爷儿给我改了名儿,叫细柳。”
“嗯,你家老爷若是回来,烦你差人通报一声可好?”
“好。”
贾政叹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往回走,到了贾母房里回禀过,贾母也没什么话,实在操不动心了。
贾政只好又吩咐了赖大差人去寻。
西城兵马司。
李素头前骑着玉照狮子下了马,把缰绳交与了两个马夫,他看着眼前的衙门,大门宽大也足够高,就是有些个破旧,此时大门紧闭。
上面一个横匾,上书西城兵马司五个大字。
“什么时辰了?”
飞狐在一旁答话:“卯时三刻。”
“砸门!”
飞狐口中发出一声暴喝:“兄弟们,砸门!”
刹那间,他身后那整整一百名来自巡补营的好汉们齐声响应,高高举起手中棍棒,朝着那紧闭的大门猛扑过去。
紧接着,便传来一阵阵急促而有力的“咚咚咚”撞击声,犹如阵阵惊雷在耳边炸响。
飞狐口令再变:“撞!”
这些好汉们瞬间列队,动作整齐划一,好似一波波的洪峰随着一句句口令对大门开始冲撞。
这西城兵马司的老旧大门,终究难以抵挡这般猛烈的冲击。
突然间听到“嘭”的一声巨响,那原本还算坚固的两扇硕大木门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轰然倒地,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滚滚尘烟。
“进,一个站着的也别让我看见。”
飞狐手中挥舞着长刀:“兄弟们,得小爷令随我冲!”带着人呜嗷叫着便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兵马司衙门。
刹那间,里面就是一片鸡飞狗跳的嘈杂声,此起彼伏的各种凄惨嚎叫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里面安静了下来,飞狐出得门来向李素行礼:“小爷,办妥了。”
“好。”
李素笑着就往里走,门里就是一个大广场,此时广场倒下了十七八人被摁着趴倒在地,不断的哀嚎。
忽然李素一怔,看向飞狐:“那羊?”
“嘿,兄弟们憨直,不使一物站着碍小爷的眼。”
“中午涮羊肉!”
“好嘞。”
飞狐一挥手,两个好汉把那被敲断了四条腿,在地上跪着的羊抬走了。
“噤声!”
随着飞狐一声大喝,哀嚎声立止。
李素站在这群趴地的人前方高声道:“谁的官职最高?”
“我我我……卑职孙有道…任吏目。”
李素看去是个留着山羊胡儿的胖子,走到他跟前,一脚把他抬起的头又踩了下去:“知道我是谁吧?”
“大人穿着指挥使官服,卑职认得。”
“来,把这个宣读一遍。”
李素从怀里把圣旨掏出来,扔到了他的耳边。
孙有道见是圣旨,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犹豫着抓到手里就欲起身宣读,被李素一脚又踩了下去。
“就这么念,大声点儿。”
“卑职,卑职,遵命。”
他打开圣旨,把李素的任命很快念完,飞狐把圣旨拿走又收了起来。
李素清了清嗓子:“本官来兵马司,兵马司就姓李了,知道你们为什么挨打么?没人值宿,应卯的时辰大门紧闭,你们就该打,往后再出现此类
事情,直接杀头!”
一众兵马司的人听到这话,呐呐不敢言。
“孙有道!”
“拿花名册来,点名,未到岗者全部抓回来。”
“是,大人。”
飞狐给李素搬了把椅子,他坐了下来,就这么看着地上趴着十几个人,孙有道在一旁点卯。
“大人,西城兵马司应有三千二百一十八人,实数一千六百四十二人,前些日子因祸又去了七百二十六人,剩余九百一十六人。今日在场一十八人,除了在西城值岗的六百四十人外,缺卯二百五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