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你先去探个虚实。”
江宁听令后有些欲言又止,许久才道:“你昨夜不也看到了吗?他们连夜都在撤离。那队伍向着南方绵延了数千里。”
李若松没有说话。昨夜,他的确看到了。
黑夜的城南被弥漫的白烟所笼,本已不辨东西,但吞吐出点点星火愣是让黑夜失去掩护。橘色的火光映着他们行色匆匆的脸,焦烟下不断地呛咳声暴露了他们的行迹。黑夜映衬下,原本零落的火把,由点连成了线,像一只巨大的火龙腾云驾雾般向南方飞去。四周荒野似乎都被其灼染了,留下巨大燃灭的足迹。
那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现在还映在他脑海里,让他陷入了彷徨,要是这些都留在这王京,那会是多么强大的敌人!他不敢想。
李若松是谨慎的,对于王京这份日桑国大礼,他实在不敢这么坦然接受。
李三爷上来劝解江宁道:“你就当打个秋风,也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吧。”
不知李三爷什么字眼触动李若松了,他上前拍了拍江宁的肩膀道:“打得赢,记得见好就收。打不赢,记得跑。”
这话把江宁逗乐了,一把抱拳道:“江宁领命。”
“你会不会有点太小心了。我怕刺探不成,反倒打草惊蛇。”李三爷有些不满道。
李若松心下却道,到底是龙是蛇也得他现个真身。若真让他如此藏着掖着,只怕是要被它吃了的。
……
“你怎么不跟去了,你不是离不开他吗?”吉娜揶揄道。
“宋大人说他过些日子便率大军前去开城了,让我跟他去,安全些。”
“你不怕他吃醋?”
“让他吃醋好了,谁让他丢下我。”秦慕琅气得牙痒痒地道。
“这大军开拔,怎么都没人通知我?”吉娜心下有些奇怪。
“你一个新济国大红人,谁敢调动你呀。”这下换秦慕琅揶揄反击。
她们眼下已经来到了平城皇宫门口。对于吉娜这个堂堂的皇城的城门从来不曾对她关过。但若带了秦慕琅朝,多少会有人给点脸色。
不是开门迟缓,就是上菜迟缓,甚至偌大个皇宫都会出现少一个垫子的诡异事件。
还好秦慕琅是个乐天派,她看破不说破。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闹剧的背后的人,是那善妒的金希。
金希嫉妒她有吉娜无理由的维护,嫉妒她和李若松那藏不住的恩爱,总之她的存在对于金希就是错的。还好她现在已经是金贵妃了,时常在秦慕琅面前卖弄陛下对她的恩宠,已经成为她每日最重要的幸福时刻,甚至超过陛下原本的恩宠。
今日秦慕琅是来蹭饭的,伏低做小是最基本的,这会直接躲在了吉娜那庞大的身躯背后,成了一个隐形人。她本以为没人会发现她了,可刚跨进金希寝宫门口,一声清脆的铃声便让暴露无遗。
门口的守卫应声拦下她。
吉娜不乐意了,“干什么,不认识我是谁了吗?”
那侍卫明显是认出了吉娜,显的十分尴尬,“吉将军,这是休静大师设的结界。这铃声响了……”他已经不敢看吉娜那要杀人的眼睛,活生生把有有妖孽的话咽了下去。但他的胳膊还是拦住了她们,“大师说铃响了便是有妖孽,你们不能进。”
吉娜一听就火了,她向来不是个软柿子,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铃铛的位置,打算上前去扯了去。
秦慕琅拉了拉她,“国主夜夜受梦魇所困,这些结界既然能使他心安,也无可厚非。”
她虽说的堂皇,但心下又觉得隐约有些不对。
吉娜觉得她懦弱好欺,瞪了她一眼。但手没停,脚已经迈出去了。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僧袍的高瘦男人,细长的眉眼,刀削的尖鼻和一脸肃穆神情,让人有一种刻薄的严肃感。
吉娜根本不把他放眼里,“老和尚,让开。”说着一手把他推开。
黑衣的休静面对大他几个身胚的吉娜,没有丝毫的闪躲,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一手执佛礼,一手伸出两指按下了吉娜推他的胳膊。
吉娜万万没想到不过两个消瘦如骨的手指竟然会有千斤的力量。压得她骨头嘎嘎作响。这哪里顶得住,一手甩开。便换了手型,想用手掌去推他,哪里知道她手一摸到那皱巴巴的僧衣,便似乎被什么东西吸住了,手几次想撤回均告失败,最后连人都被吸了过去。诺大的身体向前倾,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休静面前。
休静面部改色,叹了一声,“阿弥陀佛。”
秦慕琅急急的上前扶起吉娜。怒气冲冲得朝休静道:“休静大师,你没随僧兵出发去开城吗?”
被这一问,休静有些尴尬,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答道:“我本该两日前出发的,但陛下突然被邪祟所缠,大军出发就搁置了。待我将宫城内的邪祟都除尽,定马上出发。”
秦慕琅冷笑一声,扯了扯那系铃铛的绳子道:“就这些,能抓到邪祟,能治他的心病?”
休静尴尬地咳了咳。
秦慕琅继续道:“日桑人才是扰他邪祟,那破碎的山河才该是他的心病,不是吗?”
休静被说得红一脸,“姑娘说的是,姑娘请。”说完侧身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