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气氛,一下子僵硬住了。“你疯了?”三人对视了好一阵,海棠略显尖锐的声线拔起,她瞪圆眼眸,盯着赵都安,一副见了鬼的神态:“你要我们去偷盗?!”她怀疑赵都安在开玩笑。但很可惜,大为震惊的两人只从他眼神中看到了认真,以及……严肃!“你到底想做什么?”张晗与海棠对视了一眼,开口询问。赵都安目光扫过两人的脸,平静说道:“京营中上次发生的火器案,你们都清楚吧。”“废话,这就是我们调查的……等等!”海棠说到一半,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也要查这桩案子?”赵都安点头,神态严肃:“准确来说,我去神机营,就是为了揪出内部潜藏的,尚未暴露的内鬼。”“你不是跑去研究火器?校场操演的事我们也都听说了……”张晗皱起眉头。海棠却提早一步反应过来,眼睛一亮:“难道说,制造火器也是你计划的一环?你明面上鼓捣这些,今日又通过操演,在众多武官面前展露了新式火器的威力,以证明上次丢失的不再重要……这也是为了钓鱼?想吸引潜藏在武官集团中的内鬼,再次出手?”善于探案的女缉司思维灵活,下意识进入分析状态。但转念又摇头道:“不对!哪怕内鬼知道此事,想要再次盗窃新火器,但他也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啊,还是通过潜入盗窃的方式……这太鲁莽了!若我是内鬼,肯定会选择等……火器制造是瞒不住的,等大批量生产,再获取的难度要低太多,何况,那时候的技术也会更完善……”赵都安摇头打断她:“但到时候,也晚了!靖王府潜藏在京中的人,也会担心,有了上次失窃的经历,朝廷肯定会加以防范。而如今这个时候,正常人都想不到,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行窃,反而难度降低……当然,靖王府的密谍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图纸被盗走。”这番话听的两人一头雾水,面露不解。赵都安身体前倾,勾了勾手,让他们也凑过来。三人围着桌子,三颗头凑在一起,如同密谋。他盯着他们,问道:“伱们还记得,我当初是如何揪出诏衙中的逆党的么?”海棠没好气道:“如何会不记得?你不就是使诈……”她说了一半,再次顿住,猛地明白了什么,脱口道:“你难道又要……”赵都安欣慰点头:“套路好用,为何只用一次?我这次,就偏还要诈他们一诈。”说着,他垂下头,手指从茶盘上夹过来一只茶盏,放在茶盘外头。说:“这是靖王府潜藏在京中的密谍。”他又指着茶盘内,另外一只茶盏:“这是潜藏在武官集团中的内鬼。”他手指在两只茶盏间画了一条无形的线:“靖王府通过密谍,来与内鬼沟通,传递消息……上次,我废掉了那群密谍,但这么久过去,肯定换了新的过来。用常理推敲,新密谍肯定与军中内鬼有法子联络,但双方并无信任基础,且彼此的联络,必然存在‘延迟’……海棠你也说了,内鬼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动手,因为暴露风险太大。所以,倘若这個时候,有‘靖王府’的人出手,窃走了图纸,会发生什么?”海棠愣了下,脱口道:“内鬼肯定会大为意外,变得紧张……想要确认情况……啊!所以,你才想让我们假扮成密谍,假装盗窃走火器图纸……然后,就可以观察有嫌疑的那些人的反应,并对他们分别试探,像当初欺诈我们的时候一样?”张晗也是眼睛一亮,明白了这个计划的歹毒之处:“哪怕内鬼忍住了,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但潜藏在京中的密谍,一旦得知此事,肯定会意识到,此事有诈……这个时候,靖王府的密谍会担心,怕内鬼被欺诈,从而暴露……所以,密谍们也很可能坐不住,前往主动联络内鬼……妙啊!”两人何等聪明?赵都安只简单说了下,就看透了这个欺诈战术的恶心之处。并在心中,默默进行了后续推演。这个战术听起来复杂,其实异常简单。就是利用了“密谍”和“内鬼”之间的信息差。双方就像一对异地的情侣,彼此会因外界的变化,而心生猜忌,被迫做出行动。哪怕双方看破了这个计谋,明知道“盗窃”是假的,也没关系。因为双方会担心,对方中计……若彼此是熟悉的“伙伴”或许还好,会有默契。但偏偏,上一队密谍被赵都安干掉了。新来的密谍和内鬼很可能缺乏了解与信任。而哪怕这个计划没成功,也没有任何损失,反正图纸没有真的被盗走。无本万利!“为什么朝廷反复调查,都线索中断?就是因为敌人不动了,而只要我们让他们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