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都安?”庄孝成莫名生出预感,又自嘲一笑:“总不会重蹈覆辙……”身后,忽然传开踩踏楼梯的脚步声,很轻。“太傅,楼顶风大,可是山下又有什么变故?”一个女人的声音担忧传来。庄孝成将纸张缩进袖中,面带笑容地转身,借助山庄里这座白鹤楼悬挂的灯笼光芒,看向登楼的女人:“王妃怎么来了,没照看世子殿下?”二皇子名为徐简文,十岁时,便按照皇室的规矩,由先帝封了“文王”。只是一直住在京城,眼前的女人,便是二皇子的正妻,文王妃。气质柔弱,容貌动人的文王妃轻声道:“世子有下人照顾,我上来看看。”二人口中的世子,还只是个幼童,乃二皇子徐简文的骨血,也是匡扶社的旗帜。匡扶社对外打出的旗号,一直是推翻伪帝,扶持小世子登基。庄孝成笑着摇摇头:“王妃不必挂心,些许小事,老夫自会与社中诸将处理妥当。”气质柔弱的文王妃“恩”了声,好似才放下心,在庄孝成安抚后,才下了楼。目送女人离开,大儒模样的庄孝成负手而立,忽然说道:“将这个消息告知靖王府,还有其他那几个闲散王爷,哼,让他们自己掂量,看伪帝势大后,会不会拿他们几个叔叔开刀。”黑暗中,灯影轻轻摇曳,一道身影徐徐显出,抱拳道:“是!”而后,消失不见。…………赵都安骑马,哒哒哒返回家宅时,天已彻底黑了。古色古香的门楼,垂挂的灯笼旁蚊虫飞舞。搭配远处青冥的天色,赵都安恍惚有种走入画卷的感觉。进了宅子,有最近家里新添的下人殷勤上前牵马,喊着“老爷”回来了!家里只他一个男主人,赵都安年纪轻轻,就成了“赵老爷”。饭堂。尤金花与赵盼神色焦躁地迎接出来,继母眸子中带着忐忑:“如何了?姨娘在家,听邻居说,你去抓贼了?受伤了没有?”赵都安露出笑容,哈哈一笑,张开双臂,虚揽着二女回到饭堂。简略说了下贼人已伏法,之后不必紧张的话。至于中午时,在南城被伏击的事,他并未提及。只随口说,自己与尤展德一家见过了,之前的事作罢,两家不再联络。尤金花舒了口气,这才喜滋滋露出笑容,心头大石落下。赵盼隐隐觉得可能有事,但没有证据。……饭后。酒足饭饱的赵都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因天气还有些闷热,便没进屋,蹲在房檐底下,取出“九易”面具摆弄。“这玩意,盖在脸上就能变?”赵都安好似得到新玩具,迫不及待要尝试。他将柔软的面具缓缓覆在脸上,只觉那面具自行吸附,缓缓融入他本身的脸皮。“变成谁好呢?”心中,一个个熟人脸孔接连闪过。最终,他沉默了下,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那个苦哈哈任劳任怨,却没放肆享受过一天权力,直到猝死的牛马。脸孔上,宛若水波扩散。“大哥,娘买的青提,在井水里冰过的……”回廊里,穿着轻薄小裙子的少女捧着一只装满了青提的铜盆走来,声音清脆。看到他蹲在地上,奇怪道:“大哥,你蹲在这作甚……啊!!”下一秒,少女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扭头看过来。“咣当!”手中铜盆掉在地上,赵盼脑海中,霎时间联想起了京中盛传的反贼杀手。心想大哥不是说,对方已经被抓了吗?还是说,眼前之人并不是那个反贼?但还有谁,会无声无息,闯入家宅?“怎么了?”垂花门中,穿着薄薄女子汗衫长裙的尤金花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恰好与女儿撞了个满怀,看清陌生男子后,也是花容失色:“你……你是谁?怎敢闯人家宅?大郎?”赵都安抬手,朝后捋了下头发,展示俊朗容颜,淡淡道:“莫慌,姨娘,是我。”咦……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好像变了,变得与记忆中的前世相似。“你……你是大郎?”尤金花懵了,只觉眼前男子,身材,衣服,神态都与继子相同。但委实容貌太过平庸。“是我,我新学了一门易容本事。”赵都安神态自若,随口说了几个只有家人才知道的生活细节,以证明身份。母女二人这才相信,谨慎而好奇地盯着他看。赵盼嫌弃道:“大哥怎么换了张如此一般的脸,的确不容易给人注意了,扔到人堆里只怕也看不出。”尤金花替继子说话:“大郎易容,肯定要平庸些,才好行事。”赵盼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觉得大哥真聪明,竟能捏出这般毫无记忆点的脸。“……”赵都安沉默了。这时,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