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一只白瓷茶盏上。 眼看那盏子就要跌落在地,危急关头,青年伸手一接。 陆翊枫瞧见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既然无意叫破我们,那就是同道中人,不如先将人放开,大家坐下来好好相商,一起离开此地不是更好?” 青年笑了笑,“你当真以为凭借你们这区区几人,就能在这群水匪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了?” 云笙试图挣开身后之人的钳制,可惜失败了。 “你是谁?抓我做什么?” 来人贪婪而深沉的眼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突然用手指了指窗外。 女孩顺着他指的方向转过头,见窗外人影浮动,火把也比方才增了不少。 “水月湾单凭一群草莽之辈可没可能存活到今天,他们背后自有靠山,你们今夜就算能逃出这艘船,之后呢?他们就不会追击了?被追击后会怎么样,可曾想过?” 陆翊枫:“想说什么就说清楚,磨磨唧唧听着让人厌烦。” 来人也不恼,笑了一声,道:“这里近港,离月州亦不远,他们就算想杀人越货也不敢在这个地方明目张胆地。可你们若就这样逃了,他们很快便会发现,届时追上来,他们人多势众,你们区区几人划着小船能逃多远?退一步说,就算有人突围成功,已去求救,可远水难救近火。你们的人路程远,一时鞭长莫及。报到了距此最近的月州官府,凭他们当地的能力,衙役也管不了这群匪类。” 陆翊枫和云笙思索着青年的话,不得不说,这些正是眼下他们此刻面临的困境。 “你有什么办法?” “广捷军。” 青年看了他一眼,“广捷军离此最近。咱们接下来想在摆脱他们之后的追击过程中占据主动,就必须有人接应,而这接应的人还不能太过畏首畏尾,须能大张旗鼓、明火执仗地与这群水匪作战。官府的人请不动,那便只能是军中之人插手。” “军队未得召令而擅动,死!”陆翊枫不信他有能力调动军队。 青年目如山石,坚韧道:“那便是我自己的事了,你们只需想清楚是配合我还是不配合。” 云笙突然想起罗成贵的话,侧了侧头,她试图看清身后人的长相,可却被人掰正了身子,只能背对着那人问,“你是朝廷的人?” 身后顿了一下,轻点下头,“算是。” 这么说朝廷确实有意剿匪了。 云笙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二哥,听他的。” 陆翊枫还想说什么,被云笙打断道:“先离开再说。” 陆翊枫只好点点头,重新看回青年道:“好。广捷军何时可至?” 青年声淡道,“我的人已经往军营去了,咱们可以先一步离开,待明日晨起,广捷军必到。” 陆翊枫见他没有多余动作,方才又接住了瓷盏,这才没有惊动船上其他人,想来并非为了伤人而来,垂眸思索片刻,便道:“既如此,那便先协力出去再说。不过话说在前头,若阁下出手伤我的人分毫,上天入地,定叫你有来无回。” 青年不过一笑,之后抓起地上散开的草绳,系在自己腰间。 朝陆翊枫甩了甩绳子另一头。 两人交过了手,陆翊枫知道短时间内不能将人成功救出,若一味打斗再引来巡视的人,便朝云笙做了个安抚的动作。 又看向青年,瞪了他一眼,让开位置,道:“阁下请,但别忘记我刚才说的话,若敢玩花样,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 三人顺着绳子下来,早有人等在库舱里,将洞重新封好。 是陆翊枫身边的曾懋。 “少主。”他抱拳道。 陆翊枫点点头,“依计行事吧!” 曾懋吩咐人在船头闹出动静,他们四人则慢慢顺着大船下来。 小船停在福船外稍远一段距离,为防止烛天雄的人发现,船上也没掌灯。 几人先后跳下水,朝着同一个方位游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云笙筋疲力尽之时,突然眼前一亮。 “六娘。”前方有人惊喜唤她,同时朝她伸出了手。 云笙被拉上船,只觉平生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用尽了,抱着膝盖坐在船尾,冷得直打颤。 一条小船容纳三人合适,四人勉强,陆翊枫朝着青年人睬了一眼道:“今夜未曾想会多带一人,这小船重量有限,只怕容不得四人,还是烦请阁下下船,到旁边与兄弟们挤挤吧!” 青年睇了旁边一眼,又看向云笙。此处未掌灯,隔着昏黄天光,女孩姣好的面容隐隐绰绰。 掌心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