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今岁科榜录选新科贡士,如何能定这么多人啊,原来根儿在这摆着呢。”虞都,皇城。榷关总署。刘谌在得知殿试考题后,眉宇间透着惊奇之色,一拍手略显激动道,倚着座椅的楚徽,似笑非笑的看向刘谌。“姑父,您不是忙着边榷诸事嘛,怎还有心思想别的事啊,您要是这样,就有些太不实在了。”一旁站着的郭煌,听到自家殿下所讲,低下了头忍着不笑。原本在虞都内城的二人,看完经朱雀大道进宫参加殿试的一众新科贡士,就要忙各自的事了。不过楚徽嘛,有些事想跟刘谌谈谈。可刘谌呢却以有事推辞。这才有了今下这一幕。“呵呵,臣这不是顺耳听到了嘛。”见楚徽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刘谌呵呵笑道:“您也知道,臣这性子浮躁,所以啊,听到一些话时,就难免会……”“难免会什么?”见刘谌停了下来,楚徽嘴角微扬道。“嗐,不提这些了,不提了。”刘谌摆摆手道,随即却收敛笑意,看向楚徽道:“殿下,陛下这一招高明啊,先前臣还在想,在科贡之上,明确殿试,即便有天子门生这样的殊荣,可有些事还是不好改。”“可如今看来,陛下真是高瞻远瞩啊,这真是臣所不能妄加揣摩的啊。”见刘谌有意避开话题,楚徽顺着其话茬说道。“那姑父讲讲,皇兄是如何高明的?”“您想想看啊。”刘谌撩袍起身,快步朝楚徽走来,“这殿试也好,科贡也罢,本质是什么,不就是为朝抡才吗?”楚徽点点头。“可也因为这样,使得有些事儿屡禁不止。”刘谌坐到楚徽身旁,掰着手指头细数,“徇私舞弊这些就不说了,可以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动此心思,也是因为这样,使得国朝在抡才方面,其实是有诟病的,哪怕中枢处置的再好,可事儿终究是发生了。”“的确。”楚徽眉头微皱道:“总是有一些人,喜欢把歪心思,坏心眼用到不该用的地方,这也就使得一些不该有的事出现。”“这损害的就是中枢威严!!”“您说的是。”刘谌顺着话意道:“毕竟人性使然嘛,也恰是这样,使得一些人动了别的心思,什么心思啊。”“隔绝教育,招收门生!”“您也知道,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在钦定抡才新制下,还定了兴教,即扩大官学规模,这也就有了国子监,也就有了各地官学。”“可是呢,在大虞治下家底殷实的可不少,臣这里说的殷实,可不是钱财这等肤浅之物啊。”“侄儿知道。”楚徽声音低沉道:“珍藏的各类典籍!!”“对!就是各类典籍!!”刘谌拍手道:“恰是有了这些,才使得在我大虞治下,有着不少名气极高的学宫,有不少典籍,是连官学都没有的。”“姑父说的不全面吧。”楚徽眉头微挑道:“除了学宫以外,据侄儿知晓的,一些大族的族学,那也是很厉害的存在。”“是,是。”刘谌点点头道:“您听臣继续说嘛,因为上述这些,使得部分私学的底蕴,要比官学强不少。”“由此就形成一个趋势,即出身不俗的子弟,会集中在私学之下,他们所学,是与官学存在一定差距的。”“除此以外,这部分私学呢,因为名气大,使得在发现一些青年才俊,是会向他们邀请进修的。”“不进吧,这啥也不说了,但要是进了,这就等于打上一层烙印!!”“这就相当于什么?中枢及地方费尽心思,在官学下培养一些人才,可到最后呢,却被挖走了一些,您说这算什么事?!”楚徽沉默了。这种情况,尽管了解后叫人厌恶,但对于这种现状,楚徽也知怎么回事,官学,那也是收费的,不像私学那样,可以减免,甚至还给你发钱。而在大虞,想培养一名学子,这代价是极大的,最简单的例子,像农家子弟,你想培养一个,是需要全家勒紧裤腰带才行,这不是一两年就结束了,这是十几二十年,可即便是这样,可能最后还没有翻身的机会。毕竟科贡的竞争是很激烈的。“现在科贡之上,有了殿试,参加殿试的人多了,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参加殿试的,不一定全都录取?”而在楚徽思虑之际,刘谌就道:“这的确增加了难度,但殿下您想啊,科贡与殿试间隔多短,难度增加了,但间隔却变短了,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给一些人增加了负担。”“像县试,府试,道试,科贡,行,这一路上你参加过来,就算你不学无术,可最后却通过能用到的各种手段,一路考上来了。”“但到了殿试这一关,主考官是陛下,你能作弊?你敢作弊?这不是直接把脑袋递上来叫陛下去砍吗?”“这倒是真的。”楚徽点点头道:“谁要是蠢到这份上,那还真是少见。”“然后您再回过头来想想。”刘谌伸手道:“有了殿试这层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