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业被这小孩忽如其来的专注目光给弄的有些发愣,可这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立刻趁着这点时间快速的伸出手,在小孩儿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上摸了一下。
原本在他指尖沾着的那点墨汁随着他的动作,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全都沾到了易冬白净的脸蛋上。原本圆乎乎的小脸蛋因为墨黑的墨汁而显得有些可笑,更因她些微呆滞的动作而显得可爱。
这这样的仲怔到底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下一刻易冬的眼睛便瞪得像是恨不得扑上来咬靳承业一口。要是可以的话,她也想一口啐在他的脸上。
“你欺负小孩儿!”她啪的一声将毛笔放在桌上,麻利的跳到了地上,双手叉腰十分不解气的看着靳承业,“这算什么本事!”
靳承业看着她气愤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易老太从厨房的窗口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只当他们两个是在玩,她回头冲屋里喊道,“老头,承业来了。”
易冬竖起耳朵,又立马狠狠的往地上一跺脚,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啊,怎么就从靳承业变成了承业啦?
易老头听见声响,慢慢悠悠的从房里晃荡出来,先是笑呵呵的同靳承业打了招呼,然后又走到桌边查看易冬练的字。
他拿起宣纸仔仔细细的从头看下来,不住的点了好几下头,“不错,不错,比昨天进步多了,明天咱们就可以换到‘竖’接着练了啊。”
易老头将目光转到易冬的脸上,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敢情你们两个都往脸上涂墨水玩啊?”
“嗯。”易冬重重的应了一声,原本想说是靳承业欺负她呢,可虽然这武力值差别眼睛就能瞧的出来吧,但是好歹他脸上也被自己画了一道,怎么说都不能使单向行为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又为自己先前那一点鬼迷了心窍似的想法觉得莫名,她扭过脑袋往屋里走去,心里还是决定要离靳承业越远越好。
他没皮没脸,又像个花心大萝卜,除了皮相和手腕也挑不出点好来。
易冬自顾自的在心里一样样的数过靳承业的坏处,慢慢的定了下心神。
易老太坐在客厅的吊扇低下择菜,易冬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乖乖巧巧的拿起菜梗子撇去上头老硬的经络。
“易易,你想去城里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吗?”易老太忽然开口问道。
“嗯?”易冬抬起头,目光里似是疑惑,“为什么呀?我不喜欢姐姐,我喜欢奶奶和爷爷,我要和奶奶爷爷住着。”
易冬明白易老太忽然问了这个问题的原因,老人们到底还是从最为她好的地方想。易老太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色,到底也没从那张单纯稚气的小脸上看出任何不情愿的情绪。她这才放心的笑起来,“那易易就和爷爷奶奶住着,等上了初中咱们再去市里。”
关于初中去市里这个观念,易冬却是无法撼动了,上一世她是在镇上读完的小学,然后去省城读的初中。就这点她也必须承认,无论是师资还是教育理念,这个时候的平安镇和省城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好。”易冬低着头答应了。
远远近近的蝉鸣不间断的响着,夏天刚刚开始,各处的热闹似乎永远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过来下棋对于靳承业来说,多也不过是打发无聊时间的一项玩乐罢了。等到第三天,等易锵刚的爸爸抽出时间来带他们外出转转的时候,靳承业也就没再想起易家的这一处格外清凉的小院子。
农用拖拉机这个时候并不算是普遍的工具,往往一个村镇只有一辆,农忙的时候是要借到各处周转的。易锵刚的爸爸做完
了手上最近的一批工作,便将日期空出了两天,专门带这个现在在自己家里住着的金贵客人见识见识乡下的风光。
这个时候的乡下和城市的分界点虽然不算明显,可到底是城市开始加速发展的时候,且靳承业这样从小在省城里长大的,乡下的风景对于他来说的确是新鲜的。
窄小的田埂,带着河水浸润过的湿意,光着脚踩在泥土上能感受到那真实与大地相触碰的亲切。就连跟着几个六七岁的拿着竹竿子做的简陋工具捉知了都显得趣味无比。
几天下来,靳承业已经较来前黑了一圈。
等走前的那一天,易锵刚还专门跑到易冬家里,兴致勃勃的问她要不要跟着去汽车站送靳承业。
“我哥吃了午饭就走,你要不要去送送他?可以到临县呢。”他高兴的是这一点。
临县规模不小,后来也发展成了个县级市,是目前方圆百来里路程里唯一一个能直接通到省城的汽车站了。
虽然知道易锵刚话里的意思多半是高高兴兴的拉她去临县玩,可是易冬顾忌更多不免还是靳承业。她摇了摇头,以还要练字为由将这给推了。
倒是易老头听了这话显得更有兴致,问道,“是刚子你爸开车去啊?还有位没?”
易老太斜看了他一眼,“你一把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