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叩门。余痕声音自里面传出:“进来。”
冰雪听他嗓音有些沙哑,心中暗道:“莫不是生病了?”她想着,便推门而入,但见房内中间为客厅,左边房间正当地设一张长形高桌案,桌上摆放文房四宝,新书数部。桌案左侧墙壁上挂着回龙斩月刀,右侧沿墙书架上摆满书籍。里间被
一架锦屏挡住。她绕过锦屏,看到余痕坐在尽头一张黑色阳文雕龙紫杉木榻上,榻柱上金钩分开一领金丝盘龙冰纱帐,他多半身盖着一床绣龙纹样式苏锦衾,穿一件白色绒衣,乌发未束,额前刘海拨至鬓边,手捧书卷,细细品读。
余痕听到脚步声渐近,头也未抬,只淡淡说道:“放桌子上,出去吧。”
冰雪疑惑,轻声唤道:“余痕?”他听到是冰雪的声音,迟愣一下,连忙抬头跟她打招呼,欲起身相迎,又因男女之别,他有些不知所措。冰雪看出了他的难处,连忙摆手、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不要紧。”
“请坐。”余痕将书放在一边,坐直身子,略有歉意道:“多有失礼之处,勿怪。”她听了含笑摇头。她挪过凳子坐在榻边,两人相对而坐。
她看他脸色略显苍白,关切地问道:“这几日未曾见你,可是身体抱恙?”
他闻言笑道:“老毛病了,吃了药多休息几日就恢复过来了。本来还想着陪你玩几天,但现在……” 他语气中满是遗憾。
“说哪里话,你这些天病着,我若再让你陪我玩,那我成什么了?你还是养病要紧。”她宽慰余痕。
他听了,微微一笑,心中暖意无限,又问道:“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很好啊。在你这里,我不觉得孤单,就像之前我在家一样。”冰雪很真诚的说道。
“那就好。说起来,我倒是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来找我,这个年关我才是难过呢。”
虽说余痕在自己家中,可说到底,他和冰雪一样,都是孤独的游子
她注意到他说话时会不时捏揉咽喉处,便问道:“可是喉咙不舒服?”他点点头。
“今日可服过药了?”
他欲开口说话,忽传来一阵叩门声,他
笑道:“药来了。”说罢,他又向门口说道:“进来。”她也向门口处看去,少顷,一个总管模样的侍者带着两个衣着干净、模样周正的小侍者进来,他们三人在离床榻不远处站定,后两人分别捧着一个暗紫色木质托盘,盘上放着钧紫瓷药盅、药碗、药匙等物。他三人微微颔首,恭敬地称呼道:“教主。”冰雪将凳子搬开,回头对余痕说道:“先吃药吧。”言语温柔,暖人心田。
“……好。”他说罢示意侍者近前。总管侍者将药盅中的药盛出,捧送至余痕面前,他接过药碗,皱眉看了一时,闭着眼大口大口地喝,喝到最后差点把药吐出来。他喝罢药,整理已毕,挥手示意侍者退出。
“这药很难喝吧?看你喝的这么痛苦。”冰雪关切的问道。
“从小到大都在喝药,竟还是不习惯。可能,我喝的药还不够多吧。”余痕竟打趣道。
“你得了什么病?”冰雪急忙问道。
“听她……我母亲讲,我幼年冬天睡觉时,窗户被风吹开,受风寒伤了肺,一场大病后便留下病根。这些年好多了。”
“上一次为何不告诉我?”冰雪质问道,语气关切而心疼。
余痕看着她,犹豫片刻,方答道:“我……我不想你担心。”说罢,居然不敢抬头看她。
“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连你的病都不知道,这样也算相知?若真是如此,我受不起。”冰雪沉默了片刻,长叹道。
“冰雪。”他终于抬头望着她,看到她眸中莹莹泪光,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旁,柔声道,“你的心意我早已知晓。”
“我前些天听他们讲话,知道了停榭的意义。”
“你会怪我……不经你同意便擅自……替你做主吗?”余痕忽然觉得有莫名的紧张感萦绕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