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洛川看向虞文昊的背影，微微蹙眉。
虞汐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垂向胸膛。
埋得很深很深。
微风掠过她鬓角旁的悬落黑发。
弥漫出一层黯淡光亮的茶褐色眼眸洋溢出几分哀伤。
洛川微微张口，正准备迎上前安慰。
嘎吱——
下一秒，掩合的屋门突然敞开。
一个男人顿时呈现眼前。
准备点来说是年近花甲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合身的藏青色中山装。
在些许偏白的发丝衬托下，倒给人一种庄严的气息。
“回来了？”男人复杂地看向虞汐。
虞汐点点头，轻声回应：“爸，我回来了……”
……
数分钟后。
众人走进客厅，围着茶几坐下。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杯散发着丝缕状雾气的热茶。
但谁也没有说话。
洛川很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氛围。
但几分钟前，他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以及和虞汐的好朋友身份。
如果冒冒失失的闲聊，倒像是反客为主。
十分不礼貌。
“爸，我妈在哪啊……？”虞汐捧着茶杯，率先开口打破气氛的宁静。
虞父看向窗外的绿植，微微叹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不知道。”
“她又出门了吗？”虞汐追问道。
“嗯。”
“那有没有报警啊？”
“你大哥已经出门去找了。”
“喔……”
虞汐轻声呢喃，再次将脑袋垂向胸膛。
妈妈的大脑有问题，总是会到处乱走，还把所有人都忘记了。
爸爸的腿也有残疾，只要走路时间长了，腿脖子就会疼。
因此，每当妈妈走丢的时候，都是哥哥出门去找她。
自己却帮不上忙。
就像是一个没有用的累赘。
啪嗒——
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突然响起。
虞父吐出一个眼圈，语气格外沉重：“虞汐，从去年开始你就在外面挣钱。”
“这么长时间，你存多少了？”
虞汐摇摇头，眼眸黯然神伤：“没有多少……”
“没有多少是多少？”虞父追问。
“几千块……”
“总得有个具体的数字吧？”
“3000多……”
“你在外面待一年，就存着点钱？”
掺杂着质疑的话语宛若利箭，不偏不倚地戳中虞汐的胸膛。
虞汐委屈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洛川有些看不下去了，解释道：“虞叔叔，她工资并不是很高，再加上那个哥哥经常来问她要钱，所以根本没法存。”
洛川顿了顿，从侧面提醒道：“要不，你帮忙说说他，让他别来找虞汐了？”
虞父没有回应洛川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再次汇向虞汐：“工资不高，那也得有个数字吧？”
虞汐点点头，老老实实道：“2000多。”
“每个月就这点？”虞父蹙眉诧异。
“嗯……”
“那你抓紧时间辞职，回来找个班上，离家近点可以随时回来洗衣做饭，帮你哥减轻点负担。”
虞汐没有回应。
依旧把脑袋埋进胸前。
搭在腿上的手指不停揉搓，慌张不安。
从头到尾，洛川都目睹了全程。
他没法接受虞父用平静的口吻将虞汐的努力全盘否认。
更不敢相信他让虞汐换工作并不是心疼她的工作钱少事多，而是单纯先让虞汐离家近些，帮忙照顾家里的杂务。
洛川很想说些什么。
但又担心自己的言语没有任何作用，反倒还会激怒对方。
最终受伤的人，也一定会是虞汐。
洛川用鼻腔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悄悄挪动身体向虞汐靠近，直至紧贴。
洛川想用这种方式安慰虞汐，并告诉她，自己还在。
嘎吱——
屋门突然打开。
虞文昊领着一个年迈的妇女回到家。
她同样有着满鬓白发。
目光无神，总透露着一副痴痴的感觉。
“妈……”虞汐小声轻唤。
虞母扭过头，发出疑惑询问：“你是谁啊？”
“我是你女儿啊……”虞汐的杏仁瞳孔浮现出雾蒙蒙的委屈光亮。
虞母摇摇头，语气平静道：“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