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虞汐的手指微微颤动，让吉他发出不规律的声音。
她抬起眼眸，茶褐色的瞳孔里浮现出几分紧张与惶恐：“出……出门？”
虞汐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明媚阳光照耀在路边已经凝结成冰的积雪上，反射出更加刺眼的白光。
不远处，还有相互问候的行人。
乱哄哄的热闹街景，让虞汐再次感到焦虑：“还是不要了吧……”
“我就坐在家里，一直练吉他好了……”
洛川迎面走向虞汐，一把夺过吉他，就近靠在墙角：“吉他什么时候练都可以，美好的风景一旦错过就不在了。”
虞汐犹犹豫豫：“可是冬天哪有美好的风景啊？”
洛川耸耸肩：“春夏秋都有，冬天肯定也有啊，你不出门看又怎么能知道呢？”
“女生就应该多出门，偶尔晒晒太阳，会让皮肤变得更细腻。”
“总宅在家里，像什么话啊？”
哗啦——
洛川果断攥住虞汐的软乎乎的小手，将她拉起。
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别……别这样……”虞汐红着脸颊，不知所措。
“你不喜欢被牵着吗？那就跟在我旁边走好了。”洛川轻轻撒开手。
没有牵引力的支撑，虞汐的手腕垂直落下，直至贴到裤缝旁。
略微冰凉的寒风，轻柔抚过。
指尖弥漫的温度也在缓缓消散。
虞汐呆呆地望着洛川的后背。
万千情绪，复杂交错。
我没有不喜欢被牵啊。
只是觉得你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行为，有点霸道。
就像是特意带我出门一样……会麻烦到你的啊……
“你怎么不走了？”洛川停下脚步，扭头张望。
“啊？喔喔……”虞汐捂着额前的刘海，加快步伐来到洛川的身旁，和他并排行走。
虞汐走路的样子，很像小女生。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和学生时代把手腕缩到袖子里面，再抬起袖口挡住嘴巴，再用另一只手扶着额头走路的女生，一模一样。
洛川嘴角勾勒浅笑：“你为什么要这么走路啊？”
“因为我刚刚在跑……”虞汐垂着脑袋解释。
洛川眼角的笑容更浓郁了：“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跑啊？”
“我……我……” 虞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总觉得洛川在欺负她。
但又不是很像。
“你剪的是空气刘海吗？”洛川的询问再次响起。
虞汐点点头，用鼻音发出软软糯糯的呢喃：“嗯……”
“蛮好看的，显得眼睛大。”
“谢……谢谢……”
唰——
洛川突然歪着脑袋俯身，将脸颊贴到虞汐垂下的脑袋前。
虞汐差点撞上去，被吓了一大跳。
水莹莹的茶褐色眼眸显露着委屈巴巴：“你……你干嘛啊？”
洛川身体回正，一本正经道：“不干嘛啊。”
“你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把脑袋低着，所以我想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也低着。”
“走路不看路，要是摔跤就惨了。”
一通‘数落’，让虞汐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将脑袋往上抬了一点，看向前面的水泥路。
思绪，更混乱了。
洛川的话好多啊。
刚刚说的那几句话，都快抵得上我一星期的量了。
做朋友……是不是就应该说很多话啊？
要是说少了……是不是就不能和洛川做朋友了啊？
密集的黑线，在虞汐的脑袋上盘旋。
虞汐不爱说话，但又不想失去洛川。
她抿着被牙齿抵出些许浅白的粉红樱唇，鼓起勇气道：“洛……洛川……”
洛川扭过头，安静等待。
他的目光，像是炙热的火球。
虞汐惊慌失措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继续往下说：“我……我没有在挤牙膏折磨你……”
“我已经把想要说的话想完了……我能一下子说出来的……”
洛川满头问号地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呲呲——
一辆黑色汽车压着积雪呼啸而来。
“小心！”洛川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攥住虞汐的胳膊，将她拽到身旁。
与此同时，汽车后视镜贴着虞汐的后背擦过。
嘎吱——
汽车急骤停下。
“你怎么开车的啊，差点撞到我朋友！”洛川气愤呵斥。
驾驶室的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