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比赛的书法信。
穆谷与王师爷相熟多年,他只需看一眼,便已知道这些书信出自于谁。
“来人,把大少爷和二少爷一家都叫来,上祠堂!”穆谷深吐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
他的额上还有青筋隐约暴起,略有些急怒攻心之相。
穆家的祠堂位于正院与北院之间,只有重大节日或逢年过节,穆谷才会领着一家老小到此处祭拜。
此次穆谷突然召集众人,众人心中皆是各怀鬼胎。
进入祠堂后,穆谷一人坐于上位,穆康与穆雷一同坐在穆谷的右手边,二人的家眷站至身后。
而悸云和王师爷,则坐在穆谷的左手边。
此时万籁俱静,无人发言打破此时的宁静。
“王师爷,你好大的胆子!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穆谷急怒之下,将手边的茶盏用力拨向地面。
茶盏顷刻间便碎得七零八落。
在场的穆谦和穆盛两个小孩,尽数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恐怕还未见过自己的祖父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
眼见东窗事发,王师爷却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
被人揭穿之后,他终于得以脱下面具做人,反而心生畅快。
王师爷并不否认,也不辩驳。
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穆康夫妇早已知道此事,甚至还想按下不表,自然并不惊讶。
但奇怪的是,穆雷夫妇倒也似早就知情一般。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可说的。此事皆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师爷破罐子破摔道。
“康儿一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迫害他们至此。”穆谷心痛至极道。
“大错已犯,追究这些又有何益。倒不如来个痛快!”王师爷紧紧咬着后槽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王师爷押到地牢去!”穆谷重重拍了拍桌面,欲把一干护院叫来。
“穆老爷,事情还没查清楚吧。”悸云制止了穆谷。
悸云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面面相觑。
穆谷积愤难耐,急怒之下一时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尽快处置王师爷以解心头之恨。
经悸云一番话语提醒,穆谷才稍微冷静下来,问道:“悸云姑娘有何高见?”
“悸云接下来恐怕要说些冒犯的话,还请穆老爷见谅。”悸云事先请示道。
“你但说无妨。”穆谷又深吐一口气,静下心来。
“王师爷与穆大少爷一家无冤无仇,迫害他们于自己并无益处。且谋算如此凶险之事,一不小心便会断送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锦绣前程。王师爷是个聪明人,如此愚蠢的事他绝不会干。除非……”悸云顿了顿。
“除非什么?”穆谷因愤怒而有些头昏脑涨。
“穆大少爷一死,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呢?”悸云若有所指地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穆雷。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饶有兴致地捧起一杯茶来喝。
“悸云姑娘,你不要再说了。”穆康却突然激动地打断了悸云。
恐怕这才是穆康想要暗下不表的真正原因。
少了一个王师爷,于他并无差别。
穆康欲将此事隐瞒的真正原因,无非是不愿手足相残,父子相忌,家宅不宁以至家仇外扬。
可真相已然如此,即便他不愿戳破,事情也已经发生,并且将会继续发生。
穆谷却猜到了悸云接下来要说的话,逐渐清醒了过来,道:“不,你让她说。”
“那日我被人刺杀,曾留下一个活口。他被我击中左肩,需得数月时间才能恢复。我听说穆二少爷近日左肩疼痛,夜夜难眠,是吗?”悸云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穆雷。
众人的目光,也尽数被穆雷吸引过去。
穆雷喝茶的动作顿时停下。
“好茶,真是好茶。”穆雷依旧镇定自若,甚至夸赞起手中的茶来。
“逆子!还不快迷途知返,低头认罪。”穆谷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他的全身正止不住地颤抖,连带支撑他站立的茶几也不住地轻微摇晃。
想必穆雷左肩的伤,穆谷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即刻便知道悸云所言非虚。
“父亲大人,儿子何错之有啊?”穆雷勾起嘴角,嘲讽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穆谷险些站不稳,靠着凳子上的扶手才勉强落座。
“成王败寇,我认便是。我不过是输了,却不是错了。”穆雷将茶盏放回了茶几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穆谷被穆雷大逆不道的话激得一时呼吸不畅,不住地咳嗽起来。
“那年母亲与大哥同时得了天花,你却因一心急于照顾大哥而忽视了我们母子二人。直到母亲临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