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先休息吧,明日侯府就会传消息过来了。”
沈珞瑶点点头。
的确,这个决定不应该由她来做。
侯夫人,她会怎么选择呢?
陆景逾已经听明白了。
若是他能够开口,一定会立刻服下那药。
但若是由他母亲来做决定,必是延后半年。
因为他赌的是那八成的死亡机会。
而他母亲,赌的却是那两成的存活概率。
不到万不得已,母亲绝不会用他的生命来赌。
……
晚上沈珞瑶一如往常的躺在陆景逾身边,却是少有的没有开口说话。
她的呼吸时轻时重,偶尔还叹一口气。
显然是在发愁。
陆景逾听着她的叹气声,那一声轻吟,好似飘飘然落到了他的心上。
明明那样轻,却又好像重的他喘不过气。
前几个晚上,沈珞瑶总是兴致勃勃在他耳边告状。
一会儿说侯府的规矩太多,一会儿又说她的日子无聊。
她甚至将想在梧桐院中如何摆设的想法都一一赘述。
然后又失望说,这不是她的院子,她不太敢动,怕他醒了之后宰了她。
不过片刻后,又兴奋的说也要在国公府移植一棵梧桐树,说不定百年之后也枝繁叶茂了。
陆景逾当时只觉得可笑。
他如何还能再醒过来?沈珞瑶未免想得太多。
况且他也不是暴戾之人,怎会因为她在院中打个秋千,摆个椅子就对她刀剑相向?
她每夜如此,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今夜却如此安静。
她又叹了一口气。
若是陆景逾能够行动,非要捂住她的嘴,叫她不要再叹气了。
叹的他心烦头也痛!
……
翌日,没人唤沈珞瑶,也不需要向侯夫人请安,但沈珞瑶还是很早醒了过来。
沈珞瑶也不知道昨晚是如何睡着的。
她一晚上脑子里都是书中陆景逾是怎么醒过来的?他到底有没有服过这药?
侯夫人会如何决定?要不要赌这两成的概率?
若是陆景逾自己呢?他会选择现在服药还是再等半年呢?
一晚上,这些问题在沈珞瑶脑海中转个不停。
一睁眼,这些问题就又浮现了出来。
沈珞瑶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陆景逾也跟着在心里叹气。
“碧桃!”沈珞瑶唤道。
碧桃就在门外,听到声音便很快进来,“小姐,怎么了?”
“侯府回信了吗?”沈珞瑶问。
碧桃答:“秀瑾姑姑已经到了国公府,正在前厅拜见夫人。”
沈珞瑶精神一振,对碧桃道:“快替我梳妆!”
沈珞瑶匆匆收拾好,便跑去了前厅。
秀瑾正在回林月的话,见沈珞瑶过来,便向她行礼:“见过少夫人。”
沈珞瑶气喘吁吁,眼眸却亮晶晶的望着秀瑾。
秀瑾知她想问什么,将一封信递上。
“少夫人,这是侯夫人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