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你的一个笑脸更有吸引力。又或者,当初我若得的是个女儿,也不会有今日如此多是非。可偏偏……无论我怎么默默祈祷,老天还是赐予臣妾这么一个儿子……”
她的眼神越来越飘忽,后面的话像不受控制般喃喃出口,话音儿里的愤恨也到了鼎峰,“既如此,那臣妾便要为了宁儿去争、去抢!卓元柔的后宫管理权,臣妾拿过来!可谁知,碰到了谒伽木,他更可恨!去年那日,他竟重提质子一事,臣妾怕了……怕宁儿去往讫部,怕再见不到他,更怕……”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因为此刻的她像看到了最恐怕的画面,面目狰狞,双手痉挛的在桌上胡乱摸爬着,似要抓住什么给自己力量一般。
听到这儿,言昭钺终于明白了一切。
去岁酷暑,谒伽木入了盛京城,来时说的好听,商议两地边民如何度过接下来必将面临的寒冬。
可到了后来,宫中数人陪谒伽木到万春亭上闲谈赏景之时,这厮竟换了口风,当着众人的面提及过往乾国质子一事,甚至口出妄言,若乾国不拿出二十万担粮草去抚慰北疆边民,那么讫部也将无法控制那些流民,势必导致的结果就是乾国再生战戈,质子一事或将重现。
也正因为此,当时的言昭钺才会震怒万分,去岁秋冬两季,与讫部连发两次大战,最终赢得了和盟机会。
想通了这一切,他心中虽万分苦涩,却也恢复了冷静,“所以,你是怕宁儿被送去讫部,这才找上谒伽木,与虎谋皮,为他传递军情?”
“不……”荣贵妃泪流两行,哭喊出来,“是他找的我!我是骑虎难下!”
接着,她说出了当日发生的一切。
那日离开万春亭之时,谒伽木故意慢上几步,趁下台阶之时,在她身边低语了两句,“本王觉得,贵妃娘娘的皇子很是可爱,将来必定欣赏得了我讫部的冰霜雨雪。”
听了这话,她当然是惊恐莫名,之后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又追上去问他是何意,谒伽木这才一指藤秀山,丢下句话,“戌时一刻,那儿见,只你一人!”
这之后,她便撇下身边众人,独自去往了藤秀山。谒伽木在那时以言宁为要挟,逼迫她窃取乾国军情,自行安排人员将情报送往讫部贡巴。若是不从,他即刻就向言昭钺提议,立时便将言宁带走。
如此威逼利诱之下,慌了心神的她只能应下。而当时的谒伽木为确保她不反悔,甚至薅走了她手上的那枚白玉嵌碧玺戒指,作为拿捏她的关键证据。
听到这儿,言昭钺痛心疾首,“你为何不来问朕?朕怎会容许他如此猖狂?又怎会让朕的儿子变成第二个昌明?”
荣贵妃的泪已流干,现在一脸冷漠木然,“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宁儿的将来,你不上心,剩下我一人独立支撑,但我也绝不容许有一点点意外发生,况且与谒伽木合作,反而可以一举两得!”
言昭钺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这一举两得是什么意思。
她提前将军情传递给讫部,谒伽木可抢占先机打赢几场大仗,这便有了足够资本与乾国谈判,之后再乘势要走皇后嫡子言承和作为质子,那么在乾国皇宫中,她便为自己诞下的大皇子言宁,铺平了一条通往太子之位的宽阔坦途。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看来是他没看清后宫中这群莺莺燕燕的真面目啊……
以为她们每日里只会为了那么点儿恩宠去争风吃醋,也会为了自己家族荣光和长兴不衰而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却单单忘了她们之中有些人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母亲!
虽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但足以让她们拼上一切,甚至性命,甘愿成为稚子茁壮成长的垫脚石!
熬了这么多天,终于明白事情原委的言昭钺心中却更加郁窒愤恨,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惩治这个自己曾倾心过的女子。
如果将事实大白天下,一国贵妃被一讫部储君轻松拿捏,那么乾国和他的脸面则荡然无存。可若将此事瞒下,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难免以后会有人有样学样,乾国好不容易挣来的太平盛世必将再次面临危局。
所以,到底该拿她如何办?
荣贵妃看出了他的犹豫,凄然一笑,然后跪了下去,“皇上,臣妾藏在心中多年的委屈今日与您说了,此刻顿感轻松解脱。不过,我亦知串通讫部是何等的滔天罪祸,只因我的一己私念曾有多少人为之丧命。所以,无论您之后如何重惩臣妾,我既无怨也无悔。”
她说的平静,脸上也逐渐变得释然,“只不过,请皇上不要迁怒宁儿和高家,他们不知这些事情,也没帮臣妾做任何伤害乾国的事情,放过他们,全是臣妾一人所为!至于王玄,是臣妾以他通达九州的生意做筹码威逼利诱,他不得已而为之,是臣妾害了他……”
“剩下那些人呢?”说的此,言昭钺好不容易摁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这中间牵扯了太多人。
荣贵妃低着头,一个个细数起来,“祁乐郡主,是臣妾教她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