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对准我的心脏插进去,只怕美人心疼哥哥下不去手。”
谢南栀一阵恶心,酸麻的手有些使不上劲。
她知道,如果不用力击穿使其当场丧命,他定会羞辱她,蹂躏她。
即使他拖着残败之躯,她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所以,她必须一发入魂。
松了松发白的手,指尖恢复了一点血色,然而下一瞬,一股强劲的外力从肘间涌入,匕首丝滑地刺进男人心脏。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浓腻的液体浸湿了夜行服,在深夜中染上更深的黑暗。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穿过谢南栀看向她的身后。
“你你怎么会?”
顾危现身,表情淡淡的。
“本督怎么会在这?不做戏做全套如何引你上钩?”
男人轰然倒在地上,至死也未瞑目。
顾危上前拔出匕首,放至鼻尖嗅了嗅,强烈的血腥味充斥,他似乎颇为喜欢,表情甚是享受。
谢南栀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里衣,被输入外力的右手还在疼痛,如脱臼了般。
所以,刚刚是督主借她的手杀了这人?
眼见小娇娘还在发懵,顾危替她擦拭完匕首,入鞘,别在她的腰间,而后告别:“早点睡。”
首次杀人的谢南栀看了看幽暗的屋内,又扫视一圈昏迷的女使,视线最后定在尸体上。
这间院子,她今晚指定睡不了了。
拽住督主的衣袖,谢南栀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我我不敢。”
顾危蹙眉,没有一丝怜惜,只有鄙夷和不解。
“你在怕什么?怕死?怕杀人?怕被人杀?”
他站在原地定定地凝视她的一双黑眸,声音如同在战场厮杀亦能岿然不动的鬼魅:“你不撕碎黑暗,黑暗就会拉你坠亡。”
此刻的谢南栀听不进任何话语,哆哆嗦嗦地像只八爪鱼,就差没缠在督主身上。
“娇气。”
吐槽完,还是带她回了秋园。
谢南栀坐在榻边,声线有些焦灼:“小满呢?”
“放心,她们没事。”
顾危宽慰道,转而灭了烛火,命她早点休息。
一声急促的惊呼入耳,随后便被人紧紧缠住。
“别别熄灭,我怕。”娇娇软软的嗫嚅。
顾危啧声,有些不太耐烦,却仍然点了根蜡烛,陪她坐在床榻边。
“为何怕?”
谢南栀低头,源于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幼时,妹妹去世后,她被关在废弃库房半载,黑暗里,她只能喃喃自语。有时狂风四起,树叶摇晃,仿佛无数鬼魅附在耳边低语。
她捂住耳朵,紧闭眼睛,也仍旧躲不掉黑暗中的鬼祟,那些活在阴暗潮湿中的害虫脏鼠。
后来,她溺在黑暗冰冷的池塘,这份经历又为她的恐惧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想,她这辈子怕是不会好了。
同督主讲述完年幼的经历,她稍许轻松,“督主有怕的事物吗?”
顾危替她掖了掖被褥,细细思考。
自他家人全部辞世后,他闯出一条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成了大梁的邪神,成了众人的害怕之源。
可他自己却不知怕为何物。
他摇头,顺着思绪想起别的事情,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国公府?”
谢南栀搓了搓指甲,凌乱的鬓发遮住了晦暗不明的面庞,她在阴翳中启唇:“国公府在我身上刨的每一块肉,喝的每一口血,我都要全部夺回来。”
男人笑了笑。
“好,过几日便是谢辞舟的大婚之日,本督期待你为他准备的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