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之处,昔年奉天靖难,全性助拳明太宗夺得大明江山,风头一时无两,让那些作壁上观的名门正道都得夹着尾巴做人,这次啊,我是打算把这些名门正道也给我拉下水,一同在红尘血水里打滚!
至于你们全性到底要不要走这条旧路,由不得你或者你这些门人自己做主,要么走,要么就自绝于天下,字面意思的自绝于天下。”
“施主,此言狂妄了点吧。”
一路上充当木头人的吴曼也终于在王一这番言语下动容,出声反驳。
可王一也只是瞥了他一眼。
“吴曼居士,你说我狂妄,那我问你,你为证得这五蕴皆空境界,伤天害理之事没少做,如今得证,回首往昔,可有让你到现在都悔恨不已的事吗?”
王一的反问让吴曼沉默,但还是回答了。
“有。”
“是什么?”
“为脱受蕴,我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自己的发妻,如今证得五蕴皆空,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们,想见她们。”
“就你这一身罪孽,浑身血债,你有资格去见你的妻儿,跟她们道歉吗?”
“有资格没资格都不重要了,上了山,还了债,便是见不到她们,不入轮回,受无间地狱折磨,我也为她们诵经祈福。”
“哼,你倒是说得轻巧,一身血债,你便是还了王家的,还有其他人的,你还的清吗?你有那资格给你的妻儿诵经祈福吗?就连那夏柳青,凶伶之名,多少人命,他因金凤修身养性,那些被他连累无辜而死的人又该找谁诉苦!
我狂妄?无根生他能收敛你们全性一时,还能收敛你们一世?若日后无根生不在了,你们全性又成了一群无头苍蝇,祸害无穷,又得有多少无辜人为你们的行为买单?就凭这些,名门正派也好,全性妖人也罢,我王一一视同仁,谁害人,我杀谁,谁有用,我用谁,谁搞事,我搞谁!
五蕴皆空,超脱大自在,大逍遥?我呸!你生在这片土地,长在这片土地,国难当头,山河破碎在即,同胞受难在前,你连这片土地的因果都没还清,也有脸在我面前说五蕴皆空?”
吴曼此时这种摆子的态度和对往事后悔语气也让王一火大,直接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让吴曼无言以对。无根生也被王一的气势吓到了,跟王一碰面这几次,也就这次他看见王一火大的模样。
王一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骂完了吴曼,他也收敛气性,转向无根生。
“无根生,你领全性掌门之位便是想给这些无头苍蝇寻路,今日我也把话说明了,你现在就可以为他们选一条路,为国靖难,给日后的全性争一分余地,也给你争一分余地,你没得选,全性也没得选,懂吗。”
“就怕他们不会全听我的啊。”
“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做不做是你的事,做好你的便是,这便是我带你上龙虎山,来罗天大醮闹事的原因,就是要你说这句话,也只能你来说。”
“王一,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对咱们这个圈子,这个跟这个都得用上才好使嘛。”
指了指自己的嘴皮子和攥紧的拳头,王一也算是接受了无根生的赞扬。
而如小透明一般,心向吴曼这般超脱,却又怕死的黄先生,此时也看着背过身,坐在那里面向龙虎山的王一,脑海里却想着刚才王一怼吴曼的那番话。
‘你连这片土地的因果都没还清,也有脸在我面前说五蕴皆空?’
心神扭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这样怪诞的氛围下,王一一行也在酒楼这里度过了一天,等到晚上,吃过饭,洗了澡,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退了房。
王一和张之维便带着无根生他们来到了龙虎山山脚下席地而坐。
能看见,此时与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龙虎山炁局流动更是频繁了,若之前云雾缭绕还能勉强看到龙虎山的一景,那现在便是海市蜃楼,迷梦幻境,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宛如天堑。
王一明白,按照张之维的说法,这是老张天师和龙虎山的高功将这传自张道陵祖师留下的护山炁局调整完毕的表现。
那被选中的一百零八名各家各派门人子弟都已就位,云雾中的莹莹微光也与此时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
“老王,就跟之前说好的啊,天亮我打头阵,歇一会,起来还能看到一个好风景呢。”
不等王一回答,张之维便闭眼入定,开始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王一也是如此。
——
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十五日,龙虎山,辰时,天光正亮。
闭眼入定的王一和张之维也心有灵犀睁眼,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晨风吹过,那笼罩着龙虎山一日两夜的云雾散去,与山峰交汇之间,现出龙虎之象,遁入山中。
沿着这遁入山中的龙虎之象,能看见,这沿途的山路上皆有一人席地而坐。
在王一和张之维视线投过来之际,也与其交汇。
气势碰撞之间,也能听到龙虎山中传来的龙吟虎啸。
当看到自家师弟张怀义也在这三十六人当中,张之维也是爽朗一笑,率先起身。
而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