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祁柠和徐宴清两个人。
这生日会被于飞这么一闹腾,算是彻底过不下去了。
徐宴清回头问祁柠:“你怎么样?回家还是在这住一晚?”
别墅有很多空房间,因为这里离祁柠家里实在太远,她本来就拿了换洗的衣服,如果生日会弄得太晚了,她打算在这住一晚,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更不能走了。
徐宴清白衬衫都被弄皱了,神情依旧温和地问她:“想回家就送你回去。”
祁柠摇摇头:“我想在这住一晚。”
徐莺没过多久就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眼睛也还红着,看着外面突然之间少了两个人,又看看地上的碎片,抿了抿唇,也没多问。
三个收拾着东西。
氛围平和得好像没有变过,他们俩兄妹偶合会有交谈,也是再也正常不过的语气。
可祁柠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改变。
她擦着桌子,眼睫垂下。
一直到收拾完上了楼,祁柠跟着徐莺后面。她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什么说。
一直到房门被徐莺关上。
祁柠脚步一顿,抿着唇,泄气般回到自己房间。
她心不在焉地拿衣服洗了个澡。
越洗越感觉不对劲,她吹着头发的时候突然扔下手里的吹风机跑出客厅。
客厅里很安静,连灯都没开。她抬头望了眼,徐莺和徐宴清的房门显得冷静,就像他们的态度一样平和,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或者说,已经谈拢了。
祁柠的脚步猛然顿住。
算什么呢。
人家两兄妹都商量好的事情你这样掺和一脚算什么呢。
她又回了房间,吹好头发,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祁柠不得已探出脑袋,睁着眼睛看白色的天花板。
朦朦胧胧中,困意席卷思绪,她渐渐睡了过去。
她没开空调,半夜被热醒了一次,感觉有点渴,又有点想上厕所,祁柠掀开被子,迷糊地下了床,上了厕所,然后想去找水喝。
她实在困,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厨房的,可惜的是饮水机里面没水,她又渴得厉害,隐约想起客厅电视旁茶几上有个开水壶,又往客厅走。
到了客厅,却瞥见沙发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她脚步顿住。
男人仰躺在沙发上,半只胳膊曲起来,垫着脑袋,耸拉的额发遮住漆黑的眉眼,客厅里没开灯,祁柠看不清他的神情,却知道他没有睡。
因为他指尖上夹着烟,烟头还在燃烧火光猩红。袅袅烟雾萦绕,模糊他的五官轮廓。
似乎不再清晰和立体。
祁柠是第一次见他抽烟。
她以为他是不抽的,他身上没有烟味。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存在,徐宴清睁开眼,看见她的动作,因为抽过烟,他的嗓音显得有些低而哑:“想喝水?”
祁柠点了点头。
“里面也没有了。”徐宴清摁灭了烟,站起身来,“我给你煮。”
可能是因为她在,他装水之前还走过去打开客厅里的小排气扇,吹走剩余的烟味,然后才带着装了自来水的壶回来客厅。
祁柠看着他忙前忙后,有很多话想说,可憋了半天只憋出了句:“抽烟对身体不好。”
徐宴清顿了下,懒声说:“小孩还管起大人的事啦?”
他见她执拗地看着自己,笑笑说,“放心吧,我没瘾。”
祁柠说:“那也少抽。”
周围很安静,只剩下开水壶运转的声音。
徐宴清还真听进去那样应了声:“知道了。”
祁柠走到他身旁,说,“你怎么不睡觉?”
徐宴清笑笑说:“睡不着。”
祁柠看了他半晌,抿抿唇,还是没忍住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其实她和徐宴清说话真的老是没头没尾的,徐宴清总能听懂,弯了弯唇:“你指得是莺莺要出国的事?”
祁柠低低嗯了声。
“算吧,猜的。”徐宴清轻声笑,“毕竟我妈跟我说话的时候,用的都是你,而不是你们。”
祁柠唇角平直,她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自己挨了一巴掌,肯定当场都懵了,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她很少主动说话,平常都是徐宴清在逗她,但今晚徐宴清的话也是格外少。
他视线一直看着窗外,夜晚总能掩盖白天的灰暗和破旧,连对面那个年代久远的居民楼在微弱的月光下也显得鲜活美好。
对面居民楼没有人住,黑漆漆一片。这家别墅其实也没人住,就是因为地理位置太偏,卖不出去,才被主人改成了DIY民宿。
徐宴清视线看着前方,那些月光似乎也落进他的眼里。
他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