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蒸日上,国公爷手握巡防营,嫡出大公子是新科状元郎,女儿是侯府家的夫人。
陆远虽还没有考取功名,可也是个心善知礼,一表人才的。
宁国公家又向来有家训:除非四十无子,男儿不可纳妾。
因而有意要嫁入陆家的女郎自是数也数不过来,真论起来未必配不上望宁这个公主。
显然宜太后也是如此想的,只是陆远今年不过一十九岁,望宁今年二十又一,男子比女子大两岁成亲,向来是常事,可若是翻倒一番……
宜太后眉宇间有些许挣扎,随即又一想,简简已经被她给拖累了,如今和她年纪、家世、才貌、品相相当的适婚男子,大多早就定了姻亲。
望宁不可能给他人做妾,就算是定个二婚,宜太后私心里都觉得委屈了她的简简。
宁国公家的这个嫡二子前几日将帝都闹得翻天寻找心上人的事情,她就算久居深宫也略有耳闻。
还能让国公夫人深夜穿着翟服叩见,也是最重视的很了。
宁国公家又是个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主要还有着男子不可纳妾的规矩。
如此看来,也不失为简简的良配。
两位年轻时的手帕交言语间都未曾将这件事情点破,却也都表明了自己的意愿——只要孩子们欢喜,他们做长辈的怎样都是欢喜的。
这便是将这门亲事定了个七八分,只等着两个小辈培养培养感情。
国公夫人整个心都安定下来,当下便递出了她外孙满月酒的请帖。
“望宁公主自幼与小女交好,整个大昭肥布知道她是福星降世,小女常说当年成亲,是得了她的祝福,才会有如此美满的姻缘。”
“臣妇这头胎的外孙快要办满月宴了,小女得知臣妇今日进宫,专门嘱咐臣妇,定要将请帖送上。”
“还请望宁公主务必赏脸,给臣妇那小外孙送去福泽庇佑。”
她几句话说的漂亮,既为她外孙请了福,又为她那小儿子创造了与佳人见面的机会,可谓一石二鸟。
太后虽有心撮合他们俩,可待嫁的公主参加臣子聚会,恐有流言蜚语传出。
于是她笑,“哀家好多年没见过小孩子了,不若等哀家生辰宴上,国公夫人抱着孩子来给哀家看一看吧……”
此话一出,高兴的过了头的国公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提议的不妥之处。
心中有微微吃惊太后对望宁的上心与谋划。她面上微讪,却也是个场面人。
“太后,我实在是高兴糊涂了!”她说话明亮爽利,甚至举手就做发誓状,“太后莫怪,绝无下次。”
*
“母亲!”
陆慈在侯府中听闻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找到了心中的“神仙姐姐”,也顾不上夜色浓郁了,坐了轿就往宁国公府赶。
“二弟见到那位陈家姑娘了?他心心念念的神仙姐姐,当真是那位陈如雪?”
见到自家母亲,陆慈言语中的焦急便是再也遮不住了。
深宫密事,旁人或许不知晓,可她是自幼便做了建平长公主的伴读的,建平长公主与那位陈太妃的你来我往,她自然是看的清楚明白。
“二弟刚刚上门,未到傍晚便传出了宁国公府的笑话。”
陆慈以为自家母亲是被弟弟磨的受不了,豁出一张老脸进宫去请求赐婚去了,“如此自私算计的人家,如何能入我陆家的门?”
她言语之间全是恳切劝慰,急得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二弟又是个心软良善的,若娶了这样的女子,还不后患无穷?”
其实更主要的是建平长公主,她正是因为有着跟建平长公主一起长大的关系,这才能够上达天听,帮着侯府、帮着宁国公府繁荣壮大。
正是因为有着这层关系,才能够成为这帝都同龄贵女中的佼佼者,成为她们每次宴会的中心。
如果她家二弟真娶了陈如雪,那依着建平长公主的性子,怕定是会与她生出嫌隙。
更有甚者,说不定会影响到她父兄、夫婿的仕途。
陆慈急得直皱眉。
她家女儿自嫁了人之后,性子愈发的四平八稳起来,国公夫人都快忘记她上一次如此焦急是什么时候了?
女儿说的这一番话,她心中自是明白,甚至陆慈没有说出口的话,她也早有了解。
不然以她小儿子那痴心程度,她早就拼着一张老脸上门求亲去了。
“你和你弟的性子倒是像,也不知道是仿了谁去。”
也是因为如此,当陆远说他的“神仙姐姐”其实是望宁的时候,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门婚事定下。
如今得了太后属意,心中一块巨石已然落地的国公夫人语调轻松了不少,原本还想逗自己的女儿几句,可见她一副焦急欲泣的模样,也便收了心思。
“到底是谁和你们说是陈如雪的?陈家那样的